当时的桑家没有银钱把桑林送到镇上去,李七爷也没有回村,就只好去邻村请了赤脚大夫过来给桑林看病。
赤脚大夫给桑林把完脉扔下几副药就收钱离开了,木氏等人抱着试试的心态将药煎了给桑林喂下去,没成想那药还真有用,连续喝了两副人就退烧了。
担心病情出现反复,木氏把剩下的几副药也全部煎了让桑林喝下去,根本不知道这些药药性极烈,里面还有两种相冲的药物,喝下去会造成什么后果谁也不知道。
也是桑林喝下去后没有任何异状,或许是有的,只是他在病中就只以为是生病的缘故。之后的八九年里,他和刘氏生不出第二个孩子来,都以为是刘氏的身子有问题。
直到前些天夫妻俩一同去城里看大夫,接连看了五六个才确定是吃了烈性相冲的药,才绝了他生育的能力。
不提桑林得到这个结果如何绝望,夫妻俩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对木氏说了实话后,木氏就病倒了。
桑林以为是自己的病让老娘倒下的,就一直很自责。在木氏生病的这两天里,是他整日守着木氏,不停地劝慰着她,却没有什么用。
桑树不知道弟弟没有生育能力,也不知道老娘生病的原因,他看不惯娘俩相互折磨,就去郑家把桑叶喊来了,希望她能解开老娘和弟弟的心结。
如今听说了二哥失去生育能力的真正原因,桑叶却知道娘亲不仅伤心二哥不会再有第二个孩子,对二哥还有一份深深的愧疚。
皆因那时家里并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娘亲手里握着几十两卖参的银子,特意留着为她赎身所用。如果当时娘亲肯把这笔银子拿出来给二哥请个好大夫,二哥就不会喝下赤脚大夫开的药,更不会失去生育能力。
无法想象娘亲如何眼睁睁的看着孙女受苦,看着二哥受苦,把那些银子捂的死死地坚决不肯动;如今二哥失去生育能力的原因被找到,娘亲心底又是如何痛心自责?
感受到娘亲的痛苦,桑叶也难过的流下了眼泪:“娘,二哥这样谁都不想的,您不要自责了好不好?这件事情真要怨谁,您就怨我吧,如果不是为了我,枣儿不会饿肚子,二哥不会坠河生病,就不会吃赤脚大夫的药……你怪我吧……”
“不不,不怪你,不怪你,不能怪你……”木氏没想到女儿会猜中自己的心思,激动地语无伦次:“你啥都不知道,是娘的错,不怪你,娘不许你怪自己。”
分明是自己的错,是她不放心两个儿子,担心两个儿子娶了媳妇儿忘了娘,担心他们忘了为这个家卖身的大女儿,就不肯把手里有银子的事告诉他们,在孙女没米汤喝,二儿子没有银子看好大夫的时候,也不肯把银子拿出来,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见娘亲的情绪不对,桑叶伸出双臂牢牢的抱住娘亲,竭力的安抚着她:“娘,您不怪我,也不要怪自己好不好?咱们娘俩都不要自责了,一起想法子给二哥治病好不好?二哥还年轻,只要治好了一定会跟二嫂一起,给您生好多孙子孙女,您不是最想抱二哥和二嫂生的孙子吗?”
一听这话,木氏激动的情绪果然平静了些,犹不相信的问道:“能吗?你二哥能好吗?”
“应该没有问题。”桑叶没敢把话说的太满,免得将来不能兑现再度让娘陷入绝望:“我在京城待的那些年,就知道好几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只要这些大夫愿意出手为二哥治病,二哥就有机会好起来。”
在京城待了几年,她跟着曾经的主子也见过世面。虽然这个时代没有现代各种各样的医疗设备,但是真正精通歧黄之术的人,同样能治愈那些疑难杂症,只不过要用的时间略长罢了。
京城里就不乏这样顶尖的大夫,如果能找到这样的大夫,治好二哥的不育症不难。就她知道的,就曾有个人先天没有生育能力,最后同样被大夫治好了,一口气有了好几个儿女。
桑叶把这个例子说给木氏听,木氏的眼里迸发出火热的光芒。她紧紧地握住女儿的手,激动地说道:“找,我们去京城找,带着你二哥一起去京城找,找那个大夫。”
“娘,会找的,等时机成熟,我们就去找。”桑叶反握住娘亲的手,许下了自己的承诺。如果县城、府城的大夫不能治好二哥,京城,势必要冒险去一次了。
……
心里存着希望,木氏重新振作起来,没过几天身子就康复了。
这几天桑叶亲自照顾木氏,一直没有回郑家。郑凛则每天过来探望木氏,到了晚上再回去,索性两家离的近,来来回回也方便。
如今木氏好了起来,桑叶便回到了家里,将整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郑凛。
郑凛听完,就明白了妻子的意思,问道:“你希望为夫打听能够给二哥治病的大夫是吗?”
桑叶点点头,脸上带着几分惭愧。本是娘家的事,且事情十分棘手,哪怕眼前这个男人是自己的丈夫,也没有义务出手给娘家帮忙。
“傻!”郑凛如何看不出妻子的想法,伸手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温柔的不可思议:“你是为夫的妻,你的二哥也是为夫的二哥,如今二哥有难,出手帮忙是应该的,更何况,无论为你做什么,为夫都甘之如饴!”
这些话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要来的感动,桑叶忍不住湿了眼眶,她抬手去捶男人的胸口:“一个大男人,偏偏说这些好听的话哄我哭,坏死了!”
郑凛迅速捉住胸口那只让自己不疼不痒的小手,放在嘴边亲了一口:“是为夫坏,为夫给你赔罪,别哭了,再哭为夫就要亲你了。”
话音刚落,郑凛只觉得眼前一闪,下一刻,两瓣温软覆上了自己的唇角。
桑叶踮起脚尖儿,一手环住丈夫的脖子,粉唇紧紧地贴着丈夫的,脸上透着一股诱惑的红晕,说不清是害羞还是激动。
看着如此诱人的妻子,郑凛反客为主,两条手臂伸到妻子的肩背处,紧紧地将人拥在怀里,加深了这个难得的吻。
两人吻的难舍难分,渐渐地连身子也跟着热起来。桑叶在娘家待了几天,夜里也歇在了娘家,夫妻俩已经有好几天没有亲热过了。如今地利人和,郑凛最终没能控制住自己,把人抱上了床……
整个下午,夫妻俩没有走出房间半步,连胖团在外面嗷嗷叫了半天门也没有人出来给它开。
倒是胖团的叫声把多花姐弟三个吸引了过来,几个孩子听到房间里有奇奇怪怪的声音,喊门没喊开后就急忙跑去告诉了爷爷奶奶,还当场学了某种不和谐的声音,惹得郑老头和孟氏好一阵尴尬,晚上在饭桌上对着儿子儿媳都不自在的很。
过了两日,郑凛就独自去了县城,直到第二天才披星戴月的赶回家,只告诉桑叶事情办妥,让她安心等候。
桑叶心头大定,又回了一趟娘家,把这个好消息说与木氏听。
木氏心底的感激自不必说,郑凛这个女婿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更是蹭蹭蹭的上了好几个台阶,连亲生女儿桑叶都快比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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