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沫摇头,“降雨量,那是什么?”
璟华道:“从天空降落的雨水,未经日晒、渗透、流失,而在地面上自然聚积后形成的高度,便叫做降雨量。
三界之中,因各自气候、地势都原因,降雨量年年都有所不同,但常年来总会保持在一个基本稳定的数值。青澜他们便是根据这个降雨量,知道大概几天要布一次雨,每次大约是多少量。如此操作,便可化繁为简。”
阿沫似懂非懂,“你是说青澜哥哥和阿湘姐姐他们都是按照这个年降雨量来降雨的么?”
“基本上是,比如这福临村位于湘江中下游,一年的降雨量应该是在六尺左右。那就是说扣除正常日晒造成的水分流失,一年内布雨的量应该能积起六尺水深。”
他蹙眉道,“可沫沫你方才布下的雨刚落到地面就完全干透了!纵使在大漠都不可能有这么快的!”
阿沫骇然,“怎么会这样呢?”
“这地下有妖!”璟华一字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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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沫小脸抽了抽。
这小小月氏国可真是处处有惊喜啊!从璟华被人抢了开始,这一路上,到底还埋藏着多少惊喜连连啊!
不但满足了自己英雄救美和普降甘霖的夙愿,现在竟然要开启降妖除魔之旅了!
这是她的婚后游历啊!难道不该是浪漫的,温馨的,情意绵绵的吗?有必要如此惊险、刺激、又跌宕起伏吗?
璟华不晓得她的思绪已经飘出了十万八千里,见愣愣的,只道她没懂,继续耐心解释道:“地面干涸得如此快,就仿佛下面有着什么东西在迅速抽干水分。
我方才观察了一下,同样是干涸,其实还是有略微的先后差别。最早是从西北方开始,然后逐渐向东南蔓延,而秋笛方才说,他爹爹失踪的那个邻村,就是在西北方向!”
阿沫还未接口,便见大丫带着一众村民喳喳呼呼地涌过来,远远便大声道:“怎么样,小姑娘!说话算话,将那小贱人交出来!”
秋笛已被惊醒,惊恐地从屋里奔出来,躲在璟华身后,哭道:“大哥哥我不要跟她们去,她们会烧死我!”
大丫有恃无恐地站在屋外,双手叉腰道:“小姑娘你鞭子厉害,我不敢惹!但你答应了我什么,恐怕没这么快忘吧!”
阿沫脸色白了白。
璟华将她挡在身后,微微一笑道:“村长大人是要这孩子呢?还是要你们福临村回到从前风调雨顺的样子?”
大丫斜睨他一眼,嘲讽道:“小白脸又口出狂言,你家妻主都搞不定这龙王,你又有什么本事?”
璟华淡淡道:“我自然有我的方法,无须担心。只是我若做到,就请你放过这个孩子,到时可莫食言。”
大丫望了他一眼,心下默默盘算。
她对秋笛其实并无特别的恶意,甚至他们父子俩刚来时,她还生了怜悯之心,于生活上诸多照顾。
那时候她还没娶上夫郎,秋笛的爹相貌又好,她倒还真的动过这个脑筋。毕竟是个拖了孩子的孤寡男子,也不用花多少聘礼,只要他松口,将铺盖搬到一处,两人便能凑合着过。
但那人脾气太过死拧,执意要带着秋笛离开。她劝了几次,也就罢了。后来他去隔壁村子出诊就再也没回来。她还主动帮着去寻找过,甚是惋惜。
至于为什么要一口咬定是秋笛惹怒了龙王,倒不是要将气撒在这个没爹的孩子身上,她也是没办法。连着大旱七年,村里颗粒无收,连树皮草根都快吃完了,她这个村长总得做点什么,否则叫她威信何在?
但就像阿沫说的,倘若真烧死了秋笛,就能消灾弭祸了吗?她又不是神仙,自然不敢保证。
如今这个神仙般好看的小哥竟然轻飘飘地承诺能令福临村重新繁盛起来?呵呵,她自然不信。
但试一试也不吃亏。
倘若真能如他所言,那是祖上烧不来的高香。
若是不成,那也是意料之中,但至少能将罪责都推在这两人身上,她这个村长就没什么错。
“怎么样,我们三天内替你彻底解决了此处旱情,你敢不敢再赌一把?”有璟华撑腰,阿沫的胆气又壮起来,主动挑衅道。
大丫冷笑道:“好啊!老娘都等了七年,就是再等三天又怎样!但在这之前,你们先得将这小贱人交给我,省得你们拍拍屁股走路,我找谁去!”
“简直无耻!”阿沫怒道。
她与璟华本来是看村人被旱灾肆虐,心怀恻隐,这才出手相救!降雨也降了,还答应替她们降妖,包括这秋笛本来就是她们自己村里的孩子,怎么现在反倒像是一切该是阿沫的责任一般,甚至反过来,拿秋笛做人质来威胁两人!
大丫冷冷相对,一副者上钩的样子。
“不必计较。”璟华握了握她的手,转而对大丫道:“好生对待秋笛,三日后我们回来,倘若发现你食言,定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