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一趟倒并不似入宫倒还真有些意思,面圣之后,皇帝只是简单的问了一下芜郡那边的情况,而后分别听几人述说了一遍。之后却是不再多问什么,只留下了赵泽霖与江枫,让其他人都先行退了。
待其他人走后,皇帝同样也没有再多提芜郡之事,反倒是出奇不意的让江枫与赵泽霖对弈一局,而身为天子的皇帝却在一旁坐着观棋。
虽说棋品如人。看人下棋的确是可以揣摩出对方几分心理来,不过这对于同为高手而又心性异于常人的江枫与赵泽霖来说显然不是那般好使的。
但皇上却不急不慢,神情还带着几分闲玩之意。倒是丝毫没有将芜郡一事放在心上似的,真的仅仅只是看棋罢了。
不论皇上打的是什么主意,总之赵泽霖与江枫当然没什么理由拒绝,各自一脸平静的在御书房当真下起了棋来,一直到云阳遇刺受伤一事传到宫中。这才中止了那般没有下完的棋。
而后皇帝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令赵泽霖带上太医前去替天子探视。并且当下便下旨要彻查此事,务必给十六王子一个交代。
而江枫也没有再被留在宫中,被皇帝允许一并出宫跟去探视一番,皇帝虽然从没问过什么,不过心中清楚着,国师府与云阳如今暂居的地方就是一墙之隔,而赵泽霖、江枫与沈悦儿三人之间的关系亦清清楚楚。
但皇帝就是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甚至于连七公主的事也没有急着提及,一纸奉旨返京便这般无声无息的没了下文似的。也不知道是今日云阳受伤一事来得太过突然打乱了皇帝还没怎么进入正轨的谋略,亦或者老皇帝原本就没想站在今日当面做点什么,总之这样的反常却是愈发的让京城的局势蒙上了一层烟雾。
“皇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沈悦儿听罢之后,却是不由得说道:“难道,他这是是坐山观虎斗?”
“也许吧,皇上也不是真糊涂之人,就算对我再有疑心,但也能够看得出赵泽霖此举的用意。”江枫应道:“不过今日皇上的举止还是过于特别了些,怕是芜郡这事并没有真正的完结,不过是被他给暂时收置起来,日后用到他以为最为恰当的时候。我听说三千皇家御卫已经在我们抵京的前一日秘密前往芜郡,皇上的盘算不比谁差,断然不会让暴民真的扩大起来,同时也不可能由着赵泽霖牵着鼻子走,至于对我吗,同样也是信疑各半继续边走边看之间。”
“怎么说都好,总之皇上没有轻易对你出手就行。至于后招,谁都会有,皇上那三千皇家御卫去了芜郡也不可能太过顺利的便解决掉赵泽霖一手安排的那些暴民。”沈悦儿眨巴了两下眼睛,分析道:“估计赵泽霖一开始也没料到皇上明明那般严肃的同意他亲自去往芜郡将你给拎回不,结果却是这般不了了之,再加上这次他手下的那些暗人竟然背着他行事,只怕是不会就这么吃亏的。”
江枫点了点头,同意沈悦儿的想法:“那是自然,不过这些倒是没必要多想,总之他出什么招我们都接便是,一时半会间这胜负也不是那么容易分得出来的。”
江枫这话倒是在理。沈悦儿点了点头没有再吱声,而江枫如同想到了什么接着又道:“此次皇上的态度所以会这般,估计还与三皇子有些关系。进宫之后,在中宫门外,我看到了三皇子正准备出宫,看上去应该是刚刚面见过皇上。”
“赵洛其?”沈悦儿下意识的念哪出了这个名字:“如此说来倒也有可能,你没回京之际,云阳曾经给他说道过一些与你有关的话,我想他也应该明白,这些人之中唯独你不但不会影响到他的心志。而且还会于他有利了。所以他帮你自然也就是等于在帮他自己。而赵洛其本也是个聪明人,又极为了解皇上的性子,想不动声色的影响一下皇上的想法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两人就这般在房间内相拥着说话。一直到用膳之际这才被人给打断掉。
云阳这会可是一个人呆得无聊了,因此早早便让人将几人的晚膳一股恼全摆到了他的房间,又让随侍去催江枫与沈悦儿过去陪他吃饭。
当然,原本他可没打算时刻惦记着江枫这家伙,不过心中清楚这赖皮鬼不一起来的话。悦儿估计也不会理他。与其冷冷清清一个人吃,倒不如再多一个全当是热闹一些。
晚上,江枫也不避讳着云阳,大大方方的在沈悦儿屋子里头留宿,甚至于让人将他的衣物等贴身用品全都搬到了沈悦儿这边来,国师府那边倒几乎成了个空壳子摆设了。
云阳是气得牙痒痒。偏偏又拿这家伙没有半点的办法。偏生悦儿这个臭丫头竟然还一点都不知道矜持,笑嘻嘻的说着让他别操那么多闲心。
没办法,云阳最后也只得由得那对狗男女去!
一连几天。沈悦儿这个新宅倒是平静得很,除了偶尔前来探望云阳的以外,其他麻烦倒是都没有发生,一切顺利得让她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而二皇子与贝儿公主将在三天后正式完婚,云阳这会手上的伤早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到时自然也不会影响到什么。
今日难得天气不错,冬天的太阳晒在人身上极其舒服。云阳无聊没事干,难得江枫今日也比较闲,便拉着江枫在院子里头下棋晒太阳。下棋的同时自然也不忘添点赌资。
而赌资之类的全都是云阳一人想出来的,虽说有些上不得台面,不过江枫倒是由着他去,让沈悦儿做好见证便是。
江枫赢的话,云阳今晚亲自给江枫倒洗脚水,江枫输的话,这几天便得滚回国师府去睡。
沈悦儿还真是没想到云阳这家伙脑子里头成天想着这些,不过就凭两人的棋艺,十有十二是云阳得给江枫倒洗脚水了。
“云阳,一会你可别耍赖,倒洗腿水可也得好好倒才行!”沈悦儿忍不住笑,窝在江枫身旁看着这会跟打了鸡血似的云阳,不真不知道他这是哪里来的自信竟然敢跟江枫比试下棋。
“臭丫头没良心,成天只会偏着江枫,你这还没嫁给他呢,真是没出息!”云阳白了沈悦儿一眼,很是想好好让这丫头抄上几百遍女戒之类的,省得在这里给他丢人现眼。
“我乐意,我高兴,谁都管不着。”沈悦儿更是笑得开怀起来,扬头眉跟云阳抬着扛。
听到沈悦儿的话,江枫可是满面春风,笑容绽放得都明艳无比:“悦儿放心吧,他若敢反悔,我自有办法让他兑现承诺的。”
江枫见沈悦儿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当然更是得让云阳今晚上好好表现表现了。这小子竟然还想撵他走,估计是不记得这里到底谁说的算了。
“哼,你们两人别得意,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云阳哼哼了几声,而后也不再打嘴仗,执黑子先行,一副要让这两个狗男女好看的模样。
沈悦儿棋艺不行,也就是勉强看得清大概的样子,所以注意并不太在棋盘之上,反倒是不时的在两个男人脸上来回游离,想着从他们各自的神情来判断着棋局的进展情况。
而云阳倒还真是有两下子,并不似沈悦儿初初想的那般输得快,至少从这开始的布局来看倒也算是个高手。
不过碰上江枫的话,再如何厉害倒也免不了晚上要去给江枫倒冼脚水的命运,小半个时辰后,那家伙神色终于变得有些听天由命起来,直嘟囔着江枫心太黑。
“喂喂喂,注意棋品!”沈悦儿好笑的出声提醒,看这样子,怕是再几步江枫就可以搞定了,哪怕云阳明知败局已定,死撑到底也是没有任何的意义。
“臭丫头,观棋不语懂不懂?”云阳瞪了沈悦儿一眼,手中的黑子却是犹豫不决,不知应该往哪里放才好了。败局已定呀,其实下哪都一样了,偏偏他就是有些不甘心,一想到晚上真得给江枫那家伙倒洗脚水,这可如何是好。
正犹豫着,忽然铁辰进来禀报,说是七公主这会已经到了国师府,要见江枫。
一听说七公主竟然来找江枫了,云阳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手中的黑子随手一扔道:“好了好了,你有正事,赶紧去慢吧,这一盘咱们算是和了,下回有功夫再重新来!”
没有理会云阳的话,江枫却是径直朝铁辰吩咐道:“我这会不在国师府,如何见?让七公主回宫便是。”
“咦,那可不行,人家堂堂公主亲自去国师府找你,你岂有避而不见之礼?赶紧去赶紧去!”云阳哪里可能放过这般好的机会,一个劲的催促着云阳走人。
铁辰也跟着说道:“主人,七公主说有事情找您,她知道您这会就在这边,说是您如果不方便过去的话,她便到这边来就是。您看,这……”
沈悦儿一直没有吱声,这会却是接话朝着江枫说道:“既然七公主非见你不可,那你便去会会也无妨,反正迟早得见的。”
听到沈悦儿的话,云阳当下便再次附和,而江枫见状,便看着沈悦儿道:“既然悦儿说见,那我便过去看看七公主到底有什么事非见我不可。悦儿要不要一并前去?”
“我才不去呢,你自个去吧。”沈悦儿当然不是那种小心眼不讲理的人,笑着说道:“只可惜倒是让云阳给占了空子去,就差几步便得替你倒洗脚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