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帝王讲究忌讳是不允许金銮殿见血的,要杀要打必定拖下去堵了嘴,但是这位殿下平日里虽然也挺喜欢看众人在朝上吵闹做一片的热闹,‘她’若是真的心情不佳之时,是一点不介意看让人血溅金銮殿的戏码,偏喜欢在金銮殿内行刑,被活活打死在殿上的罪臣并不在少数。
“秋提督,你说。”百里初有点神色恹恹地打了个哈欠,随后看向秋叶白。
这一回,太后老佛爷难得也和百里初步调一致,也雍雅地道:“秋提督,你不必担心有人从中作梗,且细细说来就是。”
不管殿内怎么吵,别人怎么攻击她,秋叶白的神色都是一片淡然,此刻她只平静地一笑:“此事说也简单,只要召见诸位调查组的大人上来一问便可见分晓。”
她说完之后,又看了眼百里初,见他半瞌着眸子,心中不免愈发地狐疑,这位殿下是怎么了,怎么看着总是倦怠得很又不耐烦上朝的模样?
莫不是真的病了么?
她忽然想起他身上还有余毒未清,心中难免担忧起来。
众人并没有注意到秋叶白心不在焉,一干朝臣们心中虽然各怀鬼胎,只是她的提议确实是避无可避的,于是随着百里初慵懒地一声“传”,一干早已恭候在殿外的调查组官员们皆上朝来,向殿上首的太后和百里初行礼之后便起身等候询问。
刑部派出去的人是刑部员外郎岑大人,大理寺派出去的则是大理寺卿卢大人,也是杜国公的门生,而控鹤监派出去的则是一白。
李牧等八皇子一派的人见岑大人出来,皆有些紧张,但是见对方神色如常,只是有些倦怠罢了,便又放心了些,随后看向面无表情的一白,只是他阴柔俊美的脸上那种控鹤监之人特有的阴沉神色,让他们都打了个寒战,不舒服地别开脸,去看卢大人,却见他也神色无异,又心中狐疑起来。
而杜家一党的人也同样盯着三人,心中惴惴不安,卢大人不动声色地扫了眼自己人,示意他们安心。
“众位爱卿辛苦了,你们在山中可曾搜集到什么证据,且如实说来就是。”百里初似觉得姿势不舒服,索性慵懒地直接踢了绣鞋,把长腿翘到龙椅之上。
底下大臣们不曾看见,看见了也不敢说什么,有资格教训的太后,虽然在边上看得清清楚楚,却也只在心中暗自骂了声言行无状,放荡。
首先便是卢大人上前行礼,高声道:“回老佛爷、殿下,叶山之上确实有奇门遁甲,破除不易,属下等人在叶山仔细搜查了三日,搜出一库劣质兵器和一库上好明光刀、盾甲,那些劣质兵器和京畿四大营的劣质兵器同出一辙,可见叶山确实就是那一批劣质兵器锻造点,而所有好兵器之上都有兵部锻造司的印记,正是被换掉的那一批!”
众人闻言,都窃窃私语了起来,原来真是在叶山之中锻造的假兵器,那么此案最终的定论必定不是梅家所为,就是八皇子所为了。
李牧心中咯噔了一下,他可是记得舒瑾传回来的消息是他已经将所有的兵器和人都转移了,难不成就这么被发现了?
不光他,八皇子一派的亲信神色都有些不安起来,他只能冷笑一声,声先夺人地道:“掩藏私铸点,铸造大批假兵器,这天底下能有这般能耐的人不是梅家,还有谁,就是不知道他们私藏兵部那些换下来的好兵器打算做甚?”
能做甚,不管作甚,都是谋逆罢?
一干朝臣们心中暗道。
但是岑大人神色却有些不对劲,看向李牧暗自使眼色,只可惜李牧并没有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