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白想着百里初记得元泽穿女装的样子,一定恨得要死却又无可奈克的样子,就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元泽看着面前的人儿看着他,眼神却透过他的脸不知看到了谁,自顾自地走神起来,却眼神明亮温和,甚至笑了出来的模样,他的眼神便微微地黯了黯,随后轻声道:“白……小白施主,你在想阿初么?”
秋叶白一僵,随后有些不自在地道:“谁想他了。”
元泽看着她,随后温柔地道:“阿初,他很高兴。”
她一愣,看向他:“阿初他说你很少记得他做了什么。”
元泽垂下眸子,依旧柔声道:“他不想贫僧知道,大概是觉得贫僧这性子会碍事儿,只是贫僧虽然不记得阿初做了什么,但是却不代表不能感受到他的心情。”
秋叶白沉着元泽,看着他用同样的面容说着百里初的心情,有些微妙。
那个人……
他告诉过她——小白,小白,你可知本宫多中意你。
但是他说这样的话的时候,眼中无边的幽暗和几乎吞噬人的欲望,让她总是心悸,他的中意太过意味深长,让她分不清楚里面承载的意义。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如此单纯的关于中意的喜悦,却是从元泽的口里听到的。
她沉默了一会,忽然上前了几步,走到他面前,抬头看着他,淡淡地道:“阿泽,不是阿初不想让你知道他做了什么,而是你不想知道他做了什么,又或者,这么说,你不想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对么?”
元泽闻言,茫茫然地道:“贫僧不知道小白施主在说什么。”
秋叶白还是目光锐利地看着他,直接将话挑明:“阿泽,你知道不知道阿初就是你?”
元泽原本略显苍白的容色瞬间变得更为苍白,他退了一步,别开脸,咬着唇:“阿初是阿初,我是我。”
她并未放过他,而是继续上前一步,再一次站定在他的面前:“你是他的善,他是你的恶,你们本是一体,只是你不愿意去面对自己的恶,所以才将一切不愿意面对的事情都推给了阿初,是也不是?”
元泽看着她许久,清澈的银灰色眸子里一片迷离,随后他嘴唇微微颤了颤,梭然闭上眼,双手合十幽幽地轻道:“阿弥陀佛,小白施主,就算如你所说阿初是贫僧,贫僧是阿初,那又如何,如今阿初已经不再受贫僧制辖,也许有一日着身子里最终剩下的也只有阿初。”
他顿了顿,又道:“小白施主,你可是希望最后留下的是阿初?”
秋叶白一愣,她如此咄咄逼人,不过是一时间兴起,藉机看看阿初和阿泽的‘心病’有没有‘痊愈’的可能,比如性子相合,而不是要逼着他们之中谁人消失。
但是看着元泽闭着眸子,温柔而固执的神色,她忽然明白,心病还需心药医,而任何病都是越早治疗才有痊愈的可能。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许阿初和阿泽的‘心病’都已经错过了最佳痊愈的时间,‘病入膏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