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第一次见面，是她即将身陷身陷囹圄之时，也是他被她反手一把推进软禁之地，靠着军功封王的计划也泡汤之刻，还真是彼此都处于‘微末’之时候。

百里凌风看着湖面，淡淡地道：“不必谢本殿，不不过是不想皇家再有外姓人添的丑闻罢了。”

“外姓人？”秋叶白顿了顿，轻笑了一声：“殿下莫不是忘记了，您身上也有杜家的血统。”

只是并不非五皇子和七皇子还有安乐公主那样是直系血统罢了。

百里凌风唇角微绷成锐利而冰冷的弧度：“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种事情最好永远都不再发生！”

秋叶白看着他脸上神色，心中沉吟，这位殿下如此直白地在已‘投靠太后’的自己面前如此直白，也不知道是何用意。

她微微一笑：“殿下好能耐，能从平云殿的软禁之中脱身而出，想来老佛爷也还是宽厚之人。”

如果不是这位八皇子和老佛爷交换什么条件，又怎么能顺利脱身，而脱身之后，竟然还来参加大夫人的寿宴，还真是一件耐人寻味之事。

百里凌风忽然侧脸看向秋叶白，如刀锋一般吸线条锐利精致的唇角微微上扬：“哪里，秋大人的能力才是让本殿惊讶，短短两月之中，从阶下囚到从二品的司礼监提督，更不简单。”

他唇角扬起，露出微笑之时，俊秀面容似笼了一层浅光，在这冰冷苍白的天地之间，仿佛陡然一道白阳，炽烈到明媚，极为耀眼，令人觉得仿佛冰雪都融化，竟觉暖意。

秋叶白静静地看着他，上一次她就发现了百里皇族的子弟皮相得天独厚，各具风华，这位殿下不笑之时，也不过是英武俊秀，但这一笑，即刻让人几乎移不开眼，充满了感染力，若是他用这样的笑颜对着他的属下，用点儿脑子，说上几句振奋人心的话语，想必轻易就能鼓动他麾下官兵们不顾生死地冲锋陷阵罢。

即使此刻他话里带话地刻薄，却让人恼不起来，也算本事。

秋叶白淡淡地道：“彼此、彼此。”

百里凌风看着面前年轻人不为所动的样子，仿佛颇有些遗憾：“本殿听底下人说过大人在淮南的事迹，没有让梅家得到半点儿好处，实在让人佩服，却不想……”

“却不想微臣投靠了老佛爷？”秋叶白轻嗤了一声，神色淡漠地道：“那还真是抱歉让殿下您失望了，微臣就是这么一个见风使舵，卑鄙无耻，只求自保的人罢了。”

百里凌风没有想到秋叶白说话如此直白，不免也是一怔，他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目光。

他正要开口说什么，却忽然住了口，目光锐利地投向不远处。

秋叶白见他神色有异，她遂也转脸看向远处一处假山石附近，侧耳细听，果然见那一头有喧闹声，或者说刀剑相交之声更为合适。

有刺客？

两人相视一眼，都在彼此眼底看到了同样的疑惑和警惕。

堂堂秋府主母、襄国公主寿宴，权贵云集，竟有刺客混入？！

只是……

他们此刻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又是什么样的情形，要不要贸然介入？

倘若是自家的一党派出的人在‘清理门户’，那么若是贸然介入，岂非黄了好事？

两人又各自警惕地看了对方一眼，都在对方眼底看到了更深的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