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转身拂袖向内殿而去,一白等人立刻跟了上去。
老甄看着百里初远去的背影,原本含笑的眸光忽然变得冰冷而锐利:“那个人对殿下到底是是什么心思,有没有威胁?”
双白站在他身后,摇摇头:“公公不必担忧,四少对殿下只怕是——没心思,对国师,倒是还有几分情意。”
就算有威胁,只怕是殿下去威胁人家。
老甄闻言,眯起眸子,沉思了片刻,忽然一甩拂尘,似笑非笑地道:“没有心思么,咱家看也许未必。”
双白一愣:“这……”
他是看不出来四少对殿下有甚好感的。
老甄轻蔑地瞟了眼双白:“到底是个雏儿,看女人的这点子功夫还不如一白,今儿咱家和那男扮女装的小丫头交手,都能看出她是个狡诈又洒脱惫懒的性子,若是对咱家主子一点子感觉都没有,今儿能用安乐公主去气殿下,虚以委蛇,随便应和主子那几句话直接脱身就是了。”
他顿了顿,又叹息了一声:“这么多年,主子太习惯用手段,用他超乎寻常人的才智掌控一切,将人心看得太透,这是他的长处,但却又太轻慢于人心,这便是他的短处,而女子的心,脆弱又坚硬,否则也不会有最毒妇人心的古谚了,主子迟早要在这上头吃大亏。”
双白一怔,随后脸色有些古怪:“公公,您说得倒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您这口气,倒似您过尽千帆似的。”
一白确实也说过四少既然是个娘们儿,娘们儿就是爱口是心非。
老甄“哼”了一声,翘着兰花指轻弹自己的拂尘:“不过都是些小孩子家家的心思,不说咱家在宫里伺候这些女主子有些年头,想当年咱家在宫外的时候,上至一品诰命贵妇,下至村妇,何种女子没有见识过,阅尽千帆!”
说罢,他优雅地一转身,领着一群早已站好队,恭候着的小太监们出殿去调理教训了,毕竟他这大总管回来了,总得让小徒弟们都来拜会一番。
双白看着甄公公的背影,妙目微闪,幽幽自语:“想当年甄公公你在庙里敲钟念佛,贵妇和村妇的确都得找您祈福解签,确实算上阅尽千帆。”
这老太监,怎么好意思嘲笑他双白是雏儿?
明光殿前殿
“启禀殿下,加急奏报之中,已经言明南疆蛮族不断袭扰我边城,青城守备军不敌,已经撤至郓城!”
“昭勇将军身患重疾不得起,自然无法迎战,南疆一代素来是八殿下的守地,昭勇将军上书请带八殿下出兵!”
“摄国殿下,微臣以为不可,老佛爷说了八殿下如今正在养伤,不得轻易出宫,以免加重伤势,区区南疆南蛮,就非要劳动皇子出征,岂非笑话?”
明光殿前殿之上的长案上堆满了奏折,而一众武官对着坐在上首的面无表情看奏折的红衣美人各自慷慨陈词,各抒己见。
底下一名小太监从小门处匆匆而入,四处看了看,绕开其他鹤卫,直接寻上了站在百里初附近的一白低语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