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泽几乎是想也不想地立刻回答:“不可能。”
秋叶白冷笑起来:“呵,你根本压制不住百里初,你也不是他,凭什么说不可能。”
元泽一怔,随后摇摇头:“小白施主,贫僧知道你心中有怨,只是贫僧虽然没法子控制阿初,但是贫僧却能感知他的心情。”
秋叶白闭了闭眼,元泽不断地提到百里初,这三个字让她心中莫名地升起一种压抑不住的烦躁之感,她陡然起身一拂袖打断他:“够了,元泽,你不用再辩解了,你若还当我是朋友,你只需要做到一件事就够了。”
元泽一楞,随后点点头:“小白施主,你说就是了。”
秋叶白转头,看着他,冷冷地道:“让百里初离我远点,我不想再看见他,你若是真的‘珍惜’我,你我之间,权当点头之交即可,扰了你的清修之事,全当我‘对不住’你,只是元泽你既然已是出家人,还是真早日了断这凡尘羁绊才是,自度渡人。”
既然事已至此,百里初也好,元泽也好,她都不想再和他们有半分纠葛,最好便是不想见,不想见不相念,无挂无碍,方才是了断这一段荒诞而充满了算计的孽缘。
元泽闻言,脸色微微地发白,见秋叶白背对着自己,背影冰冷而疏远,他银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黯然伤色,随后他还是慢慢地起了身,提着食盒向门外走去。
临出门前,他顿了顿,忽然转身,对着秋叶白深深地躬身,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小白施主,贫僧不求原谅,贫僧愿承担一切罪过,再不惊扰小白施主,只是贫僧明白在这宫中步步危机,阿初却是那个能帮助小白施主一臂之力的人,待到小白施主你远离这是非尘埃,珍重安好,贫僧必倾尽一切,亦永不让阿初再出现在施主面前。”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秋大人,您最好快点儿,太后老佛爷可没有那么多时辰等人。”内监尖利的嗓音从门外传来,连同一阵凉风梭然吹入,秋叶白身形一顿,方才回过神来,看了眼窗外的阴云密布的天空。
不过是半个月之后,霜降之后,温度迅速地降了下来。
“是,公公久等。”秋叶白淡淡地道,随后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又看了眼帮自己整理衣摆的宁春。
宁春点点头,同时将一件黑锦披风为秋叶白披上:“都好了,天气凉,宫开阔,风大,四少还是要加一件披风。”
秋叶白看着宁春微微一笑:“好。”
随后,她转身向门外走去,那中内监领着两个小太监看着秋叶白走出来,脸色虽然还是略显苍白,一身简单的皂色的直缀,没有半分纹路绣饰,只腰上一枚简单的铜钱压袍缀子,却反而更映衬得她修眉秀目,秀逸非常,如素净美玉,玉树临风。
那内监眼底闪过一丝嫉色,阴阳怪气地冷笑了一声:“哟,秋大人在宫里还能带着自己的通房丫头,这份‘荣宠’倒是独一份的,都说国师和秋大人在宫外是莫逆之交,看来果真如此。”
这话里有话的讥讽,于秋叶白而言不过是耳畔风罢了,她只一边走,一遍遍淡淡一笑:“还是要多谢老佛爷,这后宫之事还是全凭她老人家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