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低头喝了一口那茶,似用茶水浇熄了心头的火气,反才冷漠地道:“哀家纵横后宫朝堂三十年,什么人没有见过?”
秋叶白一笑:“是,老佛爷自然是不惧我这黄口小儿的。”
太后有点不耐,轻蔑地上下扫了一眼秋叶白,单刀直入:“说,你将账册藏在何处,又是何人在背后指使你有这等胆量与哀家作对。”
她并不相信秋叶白身后无人,敢这般与她叫板。
秋叶白心中轻道,嗯,这就来了么?
她斟酌了片刻,微微一笑:“若是草民说是八殿下指使的,您相信么?”
太后手上动作一顿,随后眯起眸子,轻嗤:“秋叶白,苏儿劝诫于哀家,哀家才给你一个好好在哀家面前呈情的机会,若是你打算砌词狡辩,就休要怪哀家让你只能跪着或者趴着说话。”
秋叶白好整以暇地挑眉:“老佛爷不相信么?”
太后用帕子擦了擦唇角,轻蔑地道:“老八是打仗有些能耐,若说是他指使的倒也说得过去,哀家相信这淮南一案里,有他挑事儿的份儿没错,但是若此事是他指使的,哀家的人就不会在他宫里抓到你,哀家知道你武功不错,能潜伏进宫来不简单,如今的司礼监有多大能耐,哀家自然是明白的。”
她顿了顿,讥诮地道:“能被抓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罢?”
秋叶白沉默了片刻,微笑着大方承认:“姜还是老的辣,您猜测得没错,那一切确实都是在下的一场戏。”
她必须承认太后老佛爷到底是浸淫宫廷多年的人精儿,竟能推断来她是故意落网的。
太后看着她,细致的眉眼里闪过了然,随后施恩一般地轻嗤道:“哀家在后宫朝廷看了多年,如你这般有心有欲念的人不少,但是这么惊天动地地折腾的人,你到是头一个,说罢,你想要什么?”
秋叶白看着太后,忽然很干脆地道:“很简单,草民只要求撤回通缉令,官升三级,自立府邸一座,黄金千两。”
太后听过郑钧和其他人追捕过程中收集到的消息里对秋叶白的评价不低,只道是此人聪敏慧黠,桀骜不驯,为人处世颇有魏晋阮籍、嵇康泠然不羁之遗风,她原本还以为会听见什么义正言辞,或者指点江山,对朝政,甚至她这个老佛爷的鄙斥责,却没有想到会听见这些‘俗气’的不能再‘俗气’的要求!
太后老佛爷顿时愣住了,随后狐疑地看了眼郑钧,又转过脸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秋叶白:“你说什么?”
“草民要官升三级,自立府邸一座,并黄金千两。”秋叶白再次干醋地拣选了最要紧的话来讲。
太后老佛爷眯起眼:“官升三级,就是从二品,司礼监的督主才是正二品,难不成你还想要成为司礼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