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这话就不对了,皇奶奶这么疼你,你给皇奶奶表演一番,让她老人家开心也是应该的啊。难道妹妹不愿意吗?”夏雨琳依然笑着,语气却有些咄咄逼人。
虽然不明白夏雨琳想搞什么,但是她上官轻儿还会怕了去表演不成?在舞台上,谁都不是她的对手!
于是,轻笑着,“琳姐姐言重了,若是太后不嫌弃,轻儿岂有不愿的道理?”
夏雨琳这才满意的笑道,“我就知道轻儿妹妹是个孝顺懂事的孩子,你放心,姐姐会帮你跟皇奶奶说的。你可一定要好好表现啊。”
夏雨琳说着,眼里闪过一抹冷笑。又跟上官轻儿说了几句,才满意的笑着,大摇大摆的离开了上官轻儿的院子。
上官轻儿将夏雨琳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里,见她离开,冷笑一声,问一边的流花,“流花姐姐,琳郡主的琴技比之轻儿的如何?”
流花不明白上官轻儿为何这么问,只是老实的回答,“自然是小郡主您的更胜一筹。”
“往年,琳郡主可曾表演过?”上官轻儿继续问。
“去年皇上寿辰的时候,曾弹过一曲,还得到了皇上和太后的夸奖呢。”
“哦?”既然这样,那她为何要让自己去表演?这不是等于砸她自己的招牌?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夏雨琳要玩,她就陪陪她玩玩,反正,不管表演什么,她上官轻儿都不会怕了的。
是夜,上官轻儿躺在夏瑾寒的怀里,看着他一身白色的中医,淡漠的脸上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小脸,问,“为何这般看着我?”
“瑾哥哥好看。”上官轻儿说着,忍不住趁机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得意的眯起眼睛,双手紧紧的抱着他。
夏瑾寒捏了捏她鼻子,笑道,“就知道寻哥哥开心。”
“我说真的嘛……嘻嘻。”上官轻儿故意在他身上蹭了蹭,撒娇道,“瑾哥哥,今儿琳郡主来找轻儿了,说要让轻儿在太后寿辰上表演。”
夏瑾寒早就听到青然的汇报了,之所以没有问上官轻儿,就是在等她亲自说出来,看她是不是需要自己帮忙。
听到她这么说,夏瑾寒懒懒的道,“然后呢?”
“然后,轻儿不会写字……”她想了很久,决定为了以防万一,一定要把自己的弱点克服,不能叫那个夏雨琳占了便宜。
“想学?”夏瑾寒问。
上官轻儿其实是不想学的,但是,身处这个世界,要是这个世界的字都不会写,也未免太没用了,所以,果断点点头,“想。”
“不去找你的左相哥哥教你了?”就在上官轻儿以为夏瑾寒会果断答应自己的时候,夏瑾寒幽幽的来了这么一句。
上官轻儿的脸色一变,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惊讶的看着夏瑾寒,“瑾哥哥,你怎么知道?”
天哪,她以为她去找韩熙然学识字的事是做的天衣无缝,除了自己和韩熙然,谁都不知道的呢,他怎么……
夏瑾寒转身,跟她面对面的躺着,对上她惊讶的双眸,“怎么,很惊讶?”
上官轻儿撇撇嘴,扑进夏瑾寒怀里撒娇,“人家只是没想到嘛,真是的,这么说,瑾哥哥什么都知道了?”
夏瑾寒轻轻搂着她,笑道,“你指的是什么?”
“轻儿要给哥哥送礼物的事情,知道么?”上官轻儿本想过几天等她将那个玉佩的顶部钻个小洞洞,用绳子穿起来之后,再送个夏瑾寒的,可今日夏瑾寒都说出来了,再不送可就不好了。
没想到夏瑾寒的回答是,“哦?你要送什么给我?”
上官轻儿听到他的回答,顿时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原来他根本就不知道啊?
撇撇嘴,上官轻儿起身,从他身上翻过去,下床拿起来自己的外套,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枚刻字的玉佩,又屁颠屁颠的跑回了床上,耍宝似得的递给夏瑾寒。
“这个是轻儿准备了好久的礼物哦,嘻嘻。”
夏瑾寒修长白皙的手指接过玉佩,指尖在正面上那凹凸不平的地方摸了摸,一个熟悉的字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手指移开,一看,眼底闪过了一抹强烈的欣喜,手紧紧的握住了玉佩,不敢相信的看着上官轻儿,“丫头,你自己弄的?”
上官轻儿得意的点头,“是啊,瑾哥哥喜欢吗?”
夏瑾寒拉着上官轻儿的小手,看着她灿烂的笑容,手不由的紧了紧,望着手中那一块质地上乘的玉佩雕刻出来的字,心中的冰雪,瞬间就消融了。温暖的感觉,从心里迸发而出,让他脸上的冷漠也全部龟裂,再也无法恢复到最初的模样。
尤其是当他将玉佩转过来,看到背面那一朵跟太阳的图案一般的花朵的时候,觉得整个人都被温暖包围了。
他只是深深的看着那玉佩,久久的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其实他当初很介意她亲自在石头上刻了字和图案,送给夏瑾轩和慕容莲,他心里很嫉妒,但他却没有说出来,因为他不明白自己的嫉妒是从何而来的。若是问她,他又怕问了会让自己更难过。
他希望,她有一天也会想到自己的好,不需要自己开口的,给自己准备礼物。
他等了很久,但一直没有等到,慢慢的也就忘记了,没想到,她不是不记得自己,她只是想给自己更好的礼物,她需要更多的时间去准备,所以才一直没有给自己。
这样的想法,让夏瑾寒的心情变得很好。
看着那玉佩,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道,“刻了多久?”
上官轻儿愣了愣,掰着手指道,“第一个玉刻坏了,这个刻了一个月。”
夏瑾寒抓起她的小手,发现手指上有不少细细的伤口,心中一疼。难怪那段时间她老是不肯练琴,原来是因为在刻礼物给自己,手弄伤了么?
这个傻丫头……
夏瑾寒低头,吻了吻她的手,长长的睫毛垂在白皙的脸上,绝美的样子,叫上官轻儿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尤其是手指上传来的他温柔的吻,叫她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起来。
“瑾哥哥……”上官轻儿有些不自在的缩了缩自己的手,羞红了脸。
夏瑾寒挑眉,紧紧拉着她的手,道,“怎么,你还会害羞?”
上官轻儿不满的嘟嘴,“轻儿一直都很害羞啊……”这个混蛋,居然说自己脸皮厚?上官轻儿在心里嘀咕着。
夏瑾寒轻笑,手轻轻在她的脸色捏着,“亲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脸红?”
因为那是我亲你啊,我占你便宜,要也是你脸红,我脸红什么?上官轻儿在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嘴上去不敢这么说,“那是你没看到。”
她不自在的样子,萌的不行,让夏瑾寒心中一动,忍不住亲了亲她的小脸,果然看到她的脸变得通红,顿时心里舒服了许多。
原来不是只有自己会脸红,这丫头也会。
“现在看到了,睡吧。”夏瑾寒的手紧紧握住那玉佩,笑道,“轻儿的礼物,很喜欢。”
上官轻儿嘴角裂开,露出大大的笑容,紧紧的抱着夏瑾寒的腰,咯咯的笑着,“咯咯,瑾哥哥喜欢,轻儿就开心了。”
是啊,她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才将这个玉佩弄好,不就是为了让他开心么?
她一向是追求完美的,尤其是对自己在乎的人和物,她从来不吝啬自己的好。夏瑾寒对她是真心的,所以,她会十倍百倍的还给他。
……
近日,太后的寿辰成为了夏国的一件大事。而,同样成为一件大事的还有三皇子夏瑾煜。
三皇子奉命前去北疆镇压土匪,因为三皇子才智过人,很快就将那些土匪清理掉了。本打算趁早回京复命的。却不料有土匪余孽突然发难,深夜闯进三皇子暂住的院子,刺伤了三皇子。
这不,前几天北疆就传来消息,说三皇子身受重伤,虽然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此刻剑中带了剧毒,三皇子至今昏迷不醒。
锦阳王涉嫌跟土匪事件有关,已经被夏瑾煜关了起来,但夏瑾煜一倒下,锦阳王立刻就趁机发难,带着自己的家人逃出了地牢,跟当地的一些官员勾结,逃出生天。
此事传回京城,兆晋帝当即就气得不行,派了欧阳易将军以及太医多名,前去支援北疆,情况这才得到好转。
但,这夏瑾煜本是立了功的,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欧阳易一去,这功劳就全被欧阳易抢走了。
谁不知道欧阳易是太子身边的人,这样一来,三皇子千里迢迢去执行任务,最后自己差点丢命不说,功劳还没了,这三皇子要是醒了,不气死才怪。而,收益最大的无非就是太子了。
但太子这段时间一直在陪小郡主四处游玩,要么就是在教小郡主练字练琴,这是谁都知道的。至于,大家为什么会知道?自然是因为有人故意放出消息的。
但,大家都信了,这就是太子的力量,就是舆论的力量。
于是,三皇子一时间就成为了那最不幸的人,而太子和小郡主的名声依然远扬,简直把他们说的好的不能再好了。
而此时,太子东宫的院子里,上官轻儿头顶着一碗水,对着一面墙,正在努力的练字。
这些天为了识字,上官轻儿简直是费尽了心思,受尽了折磨。但,她天生就对这些文字没兴趣,每次写着写着,就趴在桌子上梦周公去了。
不是她不想学,而是真的,她看着那些笔画复杂的字,就只有一个念头,睡觉!就算极力控制,对知识的渴望还是远远低不过周公的魅力。
于是,每次夏瑾寒下朝回来,除了看到满屋子的鬼画符,就是那个靠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小屁孩。再三管教过后,一点效果都没有,上官轻儿几次哭着要放弃,但最后还是被夏瑾寒逼着继续学。
他就是太宠她了,才会什么都任由着她折腾,但识字这东西可不能偷懒,她虽然年纪尚小,有些东西却还是要趁早学习比较好,免得今后给耽搁了。
而且,夏瑾寒最近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不知道是因为上次上官轻儿离开导致的后遗症,还是真的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他总是害怕要离开她。
万一,有一天他们真的分开了,教会她识字,至少,至少他们还能写信不是么?
夏瑾寒不是悲观之人,也不多愁善感,但,因为上官轻儿,他突然开始患得患失了。
这不,上官轻儿屡教不改,夏瑾寒干脆叫人在墙上挂了纸,让她头顶一碗水写字,写不好就不准休息,不准吃东西。
这还是夏瑾寒第一次这么严厉对待上官轻儿,这样的举动,也曾让上官轻儿觉得很不开心。但明白夏瑾寒是为了她好,就忍了。
只是,今天上官轻儿是彻底的忍无可忍了。
“碰”的一声,头顶的碗第七次掉落在地,上官轻儿看着那张只写了一个字的白纸,终于崩溃了。
“该死!老娘不干了!”咬牙,上官轻儿一脚踢在那碎了的碗上,往地上一坐,开始一个人生闷气。
“谁要再说太子宠我,我就灭了他。”她不就老把字写的很丑,写字老是不小心睡着么?该死的,夏瑾寒要不要这么处罚她啊?她才三岁啊,呜呜……
想她原是金牌影后,在现代可是呼风唤雨的人物,没想到竟穿越成小女娃,还被这腹黑的男人吃的死死的,太丢人了。她要造反,要崛起啊有木有?
上官轻儿心里各种不满,各种怨气。
但……
她话音刚落,头顶就响起一道慵懒的声音,“哦?你的意思是本宫还不够疼你?”
上官轻儿闻言,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立刻蹭着太子的衣衫,口是心非,“谁说的?我灭了他,瑾哥哥最疼轻儿了。”
“怎么疼你了?”夏瑾寒看着身边这个小东西,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
越是跟她相处,就是越是觉得她可爱,越是离不开她。
从认识她到现在,也不过半年时间,他却觉得有她在的这段时间是最幸福最美好的日子,他已经没有办法想象,要是那天她不在自己身边了,他要怎么过?
可,现实很多时候都是残酷的,直到他不得不离开她的那一刻,他才明白,即便他已经是这夏国的太子,很多事情还是不能根据自己想的一样顺利发展。他还是不够坚强,还是不能很好的保护她……
只是这个时候,他们都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只仅仅的依偎对方,从彼此身上寻找温暖和幸福。
“瑾哥哥会亲我,会抱我,喂我,哄我,给我买好吃的,给我买好玩的,给我我想要的一切,当然是最疼给我的啦。”上官轻儿掰着手指,一件一件的细数着夏瑾寒对她的好。
夕阳下,她白皙的小脸,红白色的上衣和红色的裙子,都成为了一道美丽的风景。而她身边见她抱起来,嘴角含笑的男人,则是飘逸如仙般不真实的存在。直接秒杀了周围的所有生物……
夏瑾寒温柔的笑,“那,你是否也会对哥哥最好?”
小女孩扬起下巴,得意的回答,“那是当然啊,轻儿不对哥哥好,对谁好啊?瑾哥哥是天底下最最好的人,是轻儿最最最爱的人了。”
一句不经意的承诺,换来他这一刻的温柔笑容,也怀来了这一世的温情。
他说,“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而后抱着她,望着窗外的景物,心静如水。
……
转眼就到了太后寿辰那天。
已经是深秋,接近冬天,天气冷的不像样。
因为太后年纪大了,为了更好的进行宴会,这天的晚宴很早就开始了。
在现代的话,也不过是下午三点的样子,但这夏国的皇宫里却已经热闹的不行。而晚宴将在两刻钟后在这皇宫的一处大殿内举行。
冬日严寒,皇家的宴会一般都会在室内进行,何况这一次是太后的六十寿辰,兆晋帝可不能让太后出什么意外了。
夏国太后六十大寿,是个大日子,赵国,飞雪国以及漠北的皇室纷纷派出了使者前来祝贺,而其他一些小的附属国也带着大量的进贡物品,纷至沓来。使得这皇宫热闹不凡。
这天一早,上官轻儿就受外面热闹的气氛影响,早早的爬起来凑热闹了。
一大早,宫女太监们就忙忙碌碌的,开始布置着宴会的场所,鲜花,桌椅,灯笼,纱帐,各种各样的装饰用品被搬进了那大大的大殿,下人们争分夺秒的布置着会场,再太监总管的监视下,不敢有丝毫怠慢。
夏瑾寒作为夏国太子,又是太后的男长孙,这一次被兆晋帝安排去迎接外国的使者们。所以,他一大早就离开了,只留下梨花和流花以及青然三人陪在上官轻儿身边。
上官轻儿在经历过那些事情之后,也明白自己不可再随意离开夏瑾寒,不可随意离开梨花等人的视线,所以,她也很乖的没有胡闹。
只是,怎么都抵不住外面那热闹的诱惑,就带着梨花等人出了东宫,在御花园里逛了起来。
上午,阳光柔和,上官轻儿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厚厚的衣服,外面披了一件白色的狐裘,将甚至裹得严严实实的。
但即便这样,寒风吹来的时候,她仍是觉得有些凉飕飕的。
不过,梨花说这狐裘是去年狩猎的时候,夏瑾寒猎来的狐狸身上剥下的,当时九公主和琳郡主都很喜欢,求着夏瑾寒半天,夏瑾寒都没给她们呢。
但是,这冬天一来,上官轻儿一叫冷,夏瑾寒就立刻让人将这狐裘给她做了披风,可见,夏瑾寒是多么的疼她。
这让上官轻儿的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同时,也更加喜欢和依赖夏瑾寒那个表面冷漠,内心温暖的男人。
是的,夏瑾寒其实就是这么一个人,不了解的人总觉得他很可怕,不容易接近,但接近了就会明白,其实他也是个平凡的人。他冷漠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孤独,他其实,很怕孤独。
都说高出不胜寒,夏瑾寒身为太子,一定也是很寂寞的吧?所以,他才会留着自己,让自己陪在他身边,不是么?
上官轻儿深呼吸,这初冬的冷风,能叫人清醒许多,整个人也清爽了起来。
萧瑟的秋风中,她身后跟着两个侍女,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一般,在人群中溜达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处安静的院落,因为院落里没什么人,她就随意的晃着。
院子里有一个很漂亮的池塘,里面种满了睡莲,虽然已经是深秋,但这里的荷叶却还一片油绿,给人一种很清爽的感觉。
看到荷叶,上官轻儿就不由的想起了慕容莲。
数月未见了,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了,这次太后寿辰,那家伙是不是会跟着来呢?
这么想着,上官轻儿就来到了荷塘前,看着那荷叶出神。
梨花和流花见她看得这么认真,倒也没有去打扰,而是在一边安静的陪着。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不远处飞来了一支利箭,直直的射向上官轻儿。
利箭破空的声音,立刻引起了梨花的警惕,梨花飞快的从头上拔下一枚玉簪,犀利的双眼冷冷的看着那飞射而来的利箭,用力的掷了出去。
“小心——!”稚嫩的声音,伴随着利箭和玉簪碰撞发出了“砰”的一声响起,彻底打破了这院子的宁静。
上官轻儿呆呆的看着那利箭被梨花的玉簪折断,掉落在她身侧的不远处,心脏跳得很快很快。
这里是皇宫,为什么还是有人要置她与死地?不,皇宫里其实有更多人想要她的命。都说枪打出头鸟,她最近的风头太盛,招人嫉妒本就是难免的事情。只是,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