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浑也看到王侗的警惕,心中微叹:原本是件流传千古的事,没想到竟被成弘那竖子破坏,是时候削减他的兵权了。
成浑走在前面,心里对成弘失望至极,原本的意思让成何拜在王侗麾下,而后将太守让给王侗,成弘掌兵事。
王侗尚年少,要么就更近一步,那就亏待不了成何,要么兵败被杀,成何身为成浑之子,就成了安抚东莱士族最好的对象,将前途无量,可惜都被成弘这竖子破坏掉了。
成浑上了城头,城外的局势已经被控制住。
黄县郡兵与少年军泾渭分明,剑拔弩张之势在城头都感觉得到,城墙上的郡兵已严阵以待。
“到底是为何?”
成浑对城门一个军侯厉声喝道。
那军侯咽了口唾沫道:“禀使君,我们的人正在督黄巾贼掩埋尸体,那帮少年突然杀过来,兄弟们措手不及大败而回,有军侯不忿率军相助。”
“我问的是为何?”
成浑当然明白这军侯话中另有深意。
“这,这……”
军侯结结巴巴说不出话,眼睛却在四处扫射直到望到成弘才安心,正要说什么。
成浑突然转身,一把抽出黄珍腰间的缳首刀一挥,锋利的刀身停在那军侯的脖颈间,喝道:“说实话,老夫就饶你一命,否则?”
军侯一懵,呆呆看着发怒的成浑,这才惊醒过来,成浑才是这黄县之主。
古人云:破家的令尹,灭门的太守。
一郡太守,别说灭他一门,就是灭一士族也只是翻手之间的事。
那军侯突然胯下一热,精神一松委顿在地,道:“使君饶命,成,成兵曹下令要处决所有黄巾俘虏,芝罘军派人来交涉,说要带他们去芝罘岛,双方交涉不通这才打起来。”
杀良冒功,杀俘。
这都是乱世中军人常干的事,成浑没想到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麾下,顿时喝道:“成弘,你给我出来。”
“叔父。”
成弘不得不硬着头皮出来,还深深瞪了一眼出卖自己的军侯,那军侯自身都不保,哪里还顾得上成弘。
成弘大声道:“叔父,自你至黄县,乡民多叛,黄巾几次复起,东莱受兵祸之殃还少吗?如果不尽除这些黄巾贼,谁敢保证他们不会再次聚众而反,至于此人说他有足够的粮食,可为什么不在乱前救济,反倒此时来收编黄巾贼,谁知道他按的什么心?”
“住口!”
成浑见成弘不仅不认错还指摘王侗的问题,心中对其彻底失望,喝道:“来人,把成弘拿下,关进大牢,听候处置。”
“喏!”
当即有府兵上前扣押成弘。
成弘一脸不可信的道:“叔父,叔父,我可是你亲侄子啊!你怎能偏帮外人?王侗聚众定然是图谋不轨,如果他真有粮食,何不运到此地,反而要迁民去芝罘呢?叔父三思啊!”
成弘的大喊让许多人点头,成浑知道此刻再让位已是不可能,当下对王侗道:“先生真要迁这数万人去芝罘。”
“正是。”
王侗听出成浑话中有放自己之意忙道。
“黄郡丞。”
“在。”
“就由你协助元矩先生,将这数万黄巾俘虏迁至牟平一代安置,元矩先生有何要求一概满足。”
“喏!”
成浑吩咐完黄珍,对王侗深深一揖,道:“救民于水火,吾不如先生,牟平乱,牟平城已空,先生不妨在牟平安置俘虏,吾会上表朝廷举荐先生为牟平长。”
“多谢使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