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叔你担心什么?”
“礼强你应该知道的,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如果制造局中的那些人知道了今天死在制造局里的那些人的真实身份,我怕大家会慌乱起来,转运衙门的强势所有人都知道,这可是杀头的大罪,没有几个人不怕的!”钱肃忧心忡忡的说道。
“那钱叔你怕么?”严礼强转过头,微笑的看着钱肃。
“当然怕,你钱叔我这条命也不是从石头缝里面蹦跶出来的,哪里不怕!”钱肃瞪了严礼强一眼,气得吹了吹自己的胡子,“你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说风凉话,只是我怕也没有用,反正我是跑不掉了,只有跟着你一条道走到黑,大不了我以后就跟着你和你爹跑到什么地方隐姓埋名过日子算了!”
“我知道钱叔在心里一定有些怪我为什么会这么冲动!”严礼强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用怅然的语气说道,“如果只是为了我爹的事情,我这个做儿子的,最多把肇事者打一顿,为我爹讨个公道而已,但不会要人的命,但为了这制造局,我不得不下重手,这制造局是一颗种子,是我亲手种下的,将来会长成参天大树,可以让许多人依靠,等到将来风雨飘摇的时候,这颗大树或许能庇护许多人,我不能让这颗种子在这个时候就毁在那些杂碎的手中,无论是谁想要把这颗种子毁去,我都会让他付出他付不起的代价,而且这次的事情,我们不能退让,因为西北转运使江天华也只是林擎天的一条狗,以我对林擎天的了解来看,如此这次我们让这条狗咬了一口不还手,选择退让和妥协,将来这条狗势必要得寸进尺,有可能还要把更多的野狗招来,把我们嚼碎吞下,一点渣子都不剩下,所以这一次,我们只能选择和他们硬碰硬,没有一点妥协的余地!”
“但我们面对的,那可是西北转运衙门啊!”钱肃苦笑了一下,“一想到和这样一个庞然大物作对,说实话,你钱叔我就嘴里发苦,心虚得要命,完全手足无措,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要不是礼强你在这里,换成是我掌管的匠械营中出了这种事,我现在早收拾着行囊细软跑路了!”
“钱叔你不用担心,这次的情况不同以往,西北转运使江天华不会把这次的事情闹到帝京城和朝堂上,因为这制造局的确是陛下金口玉言许给祁云督护府的,西北转运衙门没有对制造局的管辖之权,他要把这事闹到朝堂上,那就等于在打陛下的脸,他没有这个胆子,所以,这次的事情咱们面对的不是朝廷,西北转运衙门不会因为这件事得到朝廷的支持!”严礼强神色冷静,眼中闪动着和他这个年纪不相符的睿智而又深邃的神采,“而在甘州,以我现在和雷司同的关系,雷司同就算不会明着帮我,但也绝不会站在转运使江天华那边,甚至会暗地里给江天华不少阻力,江天华要对付我们,上面得不到朝廷的支持,下面又没有地方官府的响应,这叫什么,这叫上不着天下不着地,飘在空中,无从借力,所以咱们要对付的,就只有一个千里之外的转运衙门而已!”
“可那毕竟也是转运衙门!”钱肃叹了一口气。
“是的,那毕竟是转运衙门,转运衙门之所以让人害怕,除了代表朝廷之外,这个衙门下面,还有不少人,江天华的麾下,还有五六千人,差不多两个营的巡检马步营的兵马,这些兵马拉出来,的确很吓唬人,而据据刚才那个钟显奎所说,这五六千人之中,大多数都是步兵,真正的骑兵,只有一千骑左右,咱们离转运衙门这么远,我想来想去,在没有朝廷和甘州地方官府支持的情况下,江天华真正能对付和威胁得了我们的,也就只有这一千多的骑兵!”严礼强停下了脚步,认真的看着钱肃,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一字一句的说道,“江天华要是敢把这些骑兵派来,我就把他杀……个……精……光……”
“啊……”钱肃震惊的看着严礼强,这个时候,无论是严礼强的语气还是说出来的话,都冲击着钱肃对严礼强的原有的认识,此刻的严礼强,身上透露出的那种霸气和自信,简直犹如天空之中的星辰一样璀璨。
“钱叔你不用吃惊,因为我发现,这个世间,其实是没有什么道理好讲的,最后比的,都是拳头和刀子,等到江天华发现在甘州的刀子没有我手上的刀锋利的时候,咱们和他讲道理才有用,咱们制造局现在很有钱,但有钱还不够,是应该让人害怕的时候了……”严礼强笑了笑,“而且这事在制造局里瞒不住人的,禁口没有用,明天早上钱叔你让制造局所有人聚起来,我和大家开个会,把真相告诉他们,那些害怕的,想要走的,咱们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