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道义廉耻什么的不谈,在隋末唐初的历史上,咱们的云定兴云老将军其实绝对是一个被严重低估了的人物,也绝对算得上是隋朝**丝逆袭的典范。
陈丧良都没有咱们的云老将军**丝,陈丧良年幼时家世再沦落再苦逼,身份也仍然还是士族,受过良好教育,享有不少的社会特权;咱们的云老将军却是没门没第的平民出身,靠漂亮女儿给废太子杨勇当小三才得以入仕,然后很快又因为女婿倒霉受牵连,连同老婆儿女一起被贬为奴籍,出身起点比陈丧良差着不止一点半截!
被贬为奴籍后,咱们的云老将军是靠什么翻的身?靠的是自己的当机立断、社交能力和天才般的工匠技艺,眼皮都不眨的把从死鬼女婿那里得来的金银珠宝往宇文述面前送,把女婿政敌哄得开开心心的举荐自己,然后又不怕辛苦不嫌累,凭借着自己的才干能力,把好不容易得来的武器督造工作干得漂漂亮亮,上下满意,让杀婿仇人隋炀帝都对他刮目相看,大为欣赏。
为了自己升官发财,主动请求隋炀帝干掉自己的几个外孙,这点固然是咱们云老将军永远洗不去的污点——但隋文帝杨坚也亲手干掉了自己女婿的三个儿子。同时过了这一关后,咱们的云老将军一路青云直上,仍然还是靠自己的才干能力,无论是在相当于工业部的少府任上,还是后来转任武职,出任卫府将领,甚至独掌一个军区,咱们的云老将军在职责方面都无可指责,包括千古一帝李世民都不得不在史书上承认,他在政治上掘得的第一桶金,是在咱们云老将军的麾下挖到的。
于是咱们的李二大帝还间接承认了一点,他只是向咱们的云老将军进言献计,决定采纳李二大帝虚张声势之计是咱们的云老将军,统兵作战是咱们的老将军,布置假象吓住突厥铁骑的还是咱们的云老将军,试问咱们的云老将军如果没有统兵能力,没有治军的才干,又如何能让连营十余里的庞大军队不出差错混乱?又如何能够吓住靠打仗杀人吃饭的突厥可汗?没有过人的学习能力和聪明的头脑,咱们由文转武的云老将军又如何能够做到这点?
脸皮厚和心肠黑是咱们云老将军永远洗不去的骂名,但成大事者,有几个不是脸皮比城墙还厚,又有几个不是心肠比煤炭还黑?咱们的云老将军只是起点太低和机缘不够,年轻时没赶上天下大乱,天下大乱时又已经年纪太大,又没能在关键时刻独掌一军,不然的话,隋末唐初的史书上,必然还有咱们云老将军更为浓墨重彩的一笔。
咱们云老将军还有个优点,就是抱大腿抱得又稳又准又狠,凡是他抱上的大腿,只要大腿的主人不倒台不失势,云老将军就会死心塌地为靠山卖命效力,尽他最大的能力讨好你,也尽他最大的本领办好你交给他的一切差事,不然的话,陈丧良还真不敢把风谲云诡的东都战场单独委托给他。
受命来当搅屎棍的云老将军没让陈丧良失望,仅仅只是听说了他的名字,已经逐渐开始动摇的化及兄就马上重新坚定了一打到底的决心,受信息制约的李密则完全误判了化及兄对关中援军的态度,调动虎牢关的生力军来援救洛口仓城,本意是想刚柔并济逼迫化及兄同意谈判言和,结果反倒坑苦了他的生力军预备队。
仓促出击的宇文军陈智略部是在十里堡一带与李密军预备队碰上,看到化及兄麾下的骑兵突然杀来,统兵来援的李密军大将裴仁基和郝孝德也不是十分慌张,仗着自己是生力军体力充足状态良好,迅速布置下了密集方阵迎战,然而裴仁基和郝孝德却严重低估了骁果军骑兵心中的窝火与愤怒,在攻城中一直受阻的骁果军好不容易逮到了一个野战机会,将领士卒都是争先恐后,奋勇向前,红着眼睛把胸中怒火发泄到可怜的李密援军身上,冲锋的势头如同决堤洪水,无可阻拦。
只一个冲锋,骁果军骑兵就冲挎了李密军的六列步兵横队,马蹄如铁,将无数排着密集横队的李密军步兵踩成肉酱,踏成血泥,李密军付出了惨重代价终于挡住骁果军骑兵的冲锋势头后,还没等李密军士兵发起反击,马刀战斧就已经象狂风骤雨一样的砍下,把面前的李密军士兵砍得鬼哭狼嚎,惨叫不断,长枪大矛接连刺出,捅穿一个接一个的李密军步兵身体,继而把他们身体挑到空中,远远摔出。
本就身材高大的骁果军将士骑在战马上,居高临下的尽情虐杀李密军步兵,憋屈了许久后发泄的吼叫不绝于耳,马刀铁斧不断把李密军士兵的脑袋劈得脑浆迸裂,鲜血横飞,枪矛能捅就捅,不能捅就抡就砸,尽最大的力气把武器往李密军士兵身上招呼,即便是不幸落马也要继续站着杀敌,站不起来就干脆抱着敌人在地上翻滚,不少骁果军士兵还直接在扭打中咬断了李密军士兵的咽喉,带着满嘴的鲜血狂笑发泄。
在如此疯狂的敌人面前,不幸成了出气筒的裴仁基和郝孝德不可避免的心慌了,只能是赶紧收缩阵形加强防御,然而他们麾下的士兵却更慌更乱,两翼向内收缩间与不断后退的前军遭遇,不可避免的造成了队列混乱。陈智略乘机命令前军后退重整队伍,同时发起第二轮骑兵突击,这一次,李密军没再能守住正面阵地,被骁果军骑兵突破了他们的正面防御,直接杀入了方阵内部。
方阵被突破就等于是阵形告破,欢声如雷的陈智略军立即发起总攻,垂死挣扎的裴仁基被迫无奈,只能放弃阵战拦截,下令发起反冲锋,妄图把骁果军骑兵拉入近身混战,利用兵力优势挽救败局,可惜裴仁基却严重高估他的军队战斗力和士气斗志,反冲锋与骁果军骑兵遭遇后,他麾下的士兵不仅没能缠住对面敌人,相反还被士气如虹的骁果军冲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以步战骑还被冲溃冲散,换了韩信白起来指挥也打不赢这仗了,很清楚自己远远及不上韩信白起的裴仁基只能是当机立断——掉头就逃,他麾下的将领士卒也无一不是只恨爹娘少给他们生了两条腿,撒开脚丫子只是往来路逃命,骁果军骑兵则尽情追杀,象赶鸭子一样的赶着李密军败兵肆意屠杀,李密军士兵的尸体铺满雪原,鲜血融化冰雪,将土地染得黑里透红。
骁果军一直追杀到了虎牢关西门下方才驻步,害怕骁果军骑兵乘势杀入关内,裴仁基和郝孝德等高级将领刚撤回关内,虎牢关守军就迫不及待的拉动吊桥和关闭城门,同时放箭射杀城下纠集在一起的两军士兵,最后的结果是两万出城军队,活着回城的还不到五千余人,余下大半被歼被屠杀,小半被迫逃入南面的山林藏身,骁果军将士却仍然不肯满足,又在城下高声喝骂挑衅了近半个时辰,直到再三确认李密军彻底没有胆量出关交战,这才吼叫着尽兴收兵退去。
十里堡大捷总算是鼓舞了一下宇文军的军心士气,也挽救了一些化及兄的威望,同时与云定兴密使迅速达成了互不侵犯协议后,化及兄也终于不再焦急暴躁,更不用担心被迫开启第三战场,开始静下心来重整队伍,准备发起针对洛口仓的更大规模进攻。
与重新恢复了镇定冷静的化及兄相反,魏公李密却为十里堡惨败吐了血,更打破脑袋都不明白化及兄为什么敢完全无视陈丧良援军的存在,执意要和自己血战到底?还是细作探听到了关中援军主将是礼部侍郎云定兴的名字后,知道云定兴和宇文家是什么关系的李密这才恍然大悟,然后也象王世充一样,马上就指着西面破口大骂了起来,“陈应良!你这个天下第一的无耻奸贼!派云定兴这个老不要脸来增援东都战场,是增援本公与王世充,还是增援他宇文化及匹夫?!”
再怎么也没用,就象陈丧良在大兴说的一样,李密和王世充就是跪下来给化及兄磕头哀求,化及兄也绝不会掉转矛头去和他的云老伯拼命。所以放在密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不惜代价的坚决死守洛口仓,和化及兄打个两败俱伤,二是退一步海阔天空,果断放弃洛口仓撤回虎牢关,暂时满足化及兄的胃口,再设法诱使化及兄去找别人的麻烦。
以李密军现在的情况,继续死守洛口仓不仅把握比较小,还就算最终能够守住,李密军也肯定要付出惨重代价,彻底打光翻身本钱。而放弃洛口仓虽然可以暂时摆脱化及兄的纠缠,将来变数却更大,一旦李密军不能迅速收复洛口仓,不仅更没有东山再起的本钱,说不定还有可能被活活饿死。所以盘算再三之后,李密选择了第三条路,全面联合王世充,与化及兄死拼到底!
乘着化及兄还需要准备攻城武器的机会,宇文温再一次携带着李密书信来到了东都城内,向王世充提出了联手进攻化及兄的请求,并承诺攻破化及兄之后,把一半的洛口仓粮食送给王世充。而王世充所付出的,则必须是出兵洛口仓,与李密前后夹击化及兄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