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惴惴不安,俱都怀疑生了宫变,可是事到如今也毫无办法,没有皇帝的虎符谁能调动兵马,谁又敢私自调动人马,只能老老实实回去,等早朝的时候看个究竟。
午门前,秦王心神不宁,来回踱着步子,皇宫内突然失火让他焦躁不安,换储的大事基本已经确定,不排除太子狗急跳墙动宫变的可能,可是此时皇宫内平静的很,并没有兵戈交击的声音,或许已经尘埃落定也未可知,谁也不能保证明天早朝的时候坐在龙椅上的是谁。
三皇子也在一旁徘徊着,但他始终没有过来和四弟说一句话。
一直等到四更时分,前来上早朝的轿子在午门前排成了长龙,大臣们下了轿子窃窃私语着,眼光不时瞟向秦王,这更让承平如芒在背。
好不容易等到了钟点,午门打开,众臣鱼贯而入,早朝正常进行,秦王也跟着进去,他是藩王,本也不能上朝,但昨夜皇宫大火,做儿子的进宫看看父皇母后也是人伦常理。
上了奉天宝殿,众人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坐在龙庭上的依然是大周天子,皇上的精神头已经不好,眉宇间似乎有一股黑气,想必是被昨夜火灾闹得,近侍太监喊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众人见皇上精神不好,便都不敢出班触霉头,于是早朝早早结束,文武大臣各自回衙署办公,同时午门外也围满了打听消息的人,等待着宫门抄张贴出来。
秦王和三皇子留了下来,皇帝退朝,在奉天殿后面的小宫殿接见了他俩,两个儿子一起向父皇问安,皇上淡然说了几句,表示并无大碍,皇子们才各自退下。
承平照例先去长春宫向淑妃问安,然后才去储秀宫见安乐公主。
储秀宫内,安乐公主坐立不安,秀眉紧蹙,昨夜大火将西六所烧成白地,死伤无数,混乱不堪,所有的线索就此中断,再想寻找生母遗骸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为何自己刚刚知道此事就有人纵火焚烧西六所?必是有人想灭口毁迹。
见四哥驾到,张婉儿便将心中猜测和盘托出,承平尚不知道西六所被焚毁一事,闻言大惊:“难道说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淑妃监视了?”
“皇宫内耳目众多,想瞒着人做什么实在是太难了,不过她做的太明显了些,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和西六所一起失火的还有东中五所的一间宫殿,为何单单是此两处着火,想必定有蹊跷,说不定四哥哥想找的人就在那里。”
承平忽地站起:“我要去东中五所看个究竟。”
妹和你一起去!”张婉儿也站了起来,眼中尽是毅然。
从前年少不懂事,被欺瞒也就罢了,可如今承平已经是一方藩王,婉儿也已成年,嫁出宫去也就是这两年的事儿,再不探究自己的身世之谜就再没机会了,对方越是极力掩饰,越是说明这是不可告人的秘密,承平和婉儿就越有探寻究竟的冲动。
安乐公主带上本宫的宫女太监,捧着食盒围棋坐垫,浩浩荡荡向北走去,承平和妹妹一前一后坐在步辇上,这阵势像是去御花园赏花下棋,其实却是奔着动中五所而去。
东中五所和西六所的功能差不多,是大批宫女太监杂居之处,只不过西六所居住的都是退休的太监宫女,而东中五所居住的则是在役的人员,建筑制度各方面都比较齐备。
一行人走着走着,忽然公主一声令下,仪仗向东一转,来到东中五所,昨夜这里生一场火灾,宫女们还在打扫善后,大门旁站了几个太监,都是些低级的粗使太监,哪见过安乐公主的仪仗,看见有人过来便上前阻拦,还没靠近就被公主的随行人员喝退了。
东中五所就在御花园的东面,是一片占地颇广的建筑,由于只是宫中内侍仆役居住,并无高大宫殿,只是一排排平房而已,若不是昨夜一场大火,两位殿下根本不可能在这样一大片建筑中找到想到的地方。
这是一个孤零零的小院子,年久失修,风吹雨打之下,红墙黄瓦已经变了颜色,更经昨夜一场大火,院子里狼藉一片,正中一棵梧桐树被烧得焦黑,房子却并无大碍。
院子里一棵树,这不就是一个么?承平和婉儿对视一眼,心中忐忑起来,莫非这就是传说中软禁妃子的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