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寿摇了摇头,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众人的表情都有些讪讪。
李寿接着说:“我家娘子开的是书院,而书院是什么地方?教书育人,最是讲究诚信!诸位的做法,让我很难相信你们能遵守书院的规定。”
免费的东西,人们往往会不珍惜。
如果他轻易开了口,任由那些族人想来就来,那么日后,他们也会想走就走!
因为他们觉得,只要他们愿意,东庐书院便是可以任意来去的地方。
如果唐山长不同意,他们便会闹。
反正只要他们一闹,便能达成目的!
如此,东庐书院也就没有什么规矩可言了。
唐宓的心血也将付诸东水。
李寿不开这个先例,也不纵容族人:都是成年人了,既然做出了选择,那么就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众人又是一番求情,结果李寿根本不为所动。
最后,众族人只得怏怏而归。
待他们走出李家大宅,返回后街的时候,才猛然发觉:咦,怎么少了一个人?!
对啊,五娘呢,怎么不见五娘?
五娘在哪里?
答曰:益康堂!
这位五娘,最善算计,族中人称“算筹子”。
大到祖产、家业,小到鸡毛蒜皮,就没有她不算计、算计不到的。
平白“损失”几千贯乃至更多的钱,她如何能受得了?
不过,五娘向来精明,深知一个道理,站队就要立场坚定,墙头草什么的最要不得。
她既然在老祖宗和十八郎之间选择了老祖宗,那么就要坚定的站在老祖宗这一边。
所以,她来李家大宅,并不是众人所猜测的那般是来求十八郎夫妇的,她是来找老祖宗滴。
“老祖宗,事情就是这样,”
五娘恭敬的跪坐在下首,先细细的将王氏祖孙说的话复述了一边。
老祖宗慵懒的靠在隐囊上,眯着眼睛,远远看去仿佛睡着一般。
五娘却知道,这位正认真听着呢。
你没见他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
“嗯~”老祖宗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权作回应。
五娘似是得到了激励,继续说道:“都是李家子孙,没道理东庐书院这般优厚,家学里却甚是惨淡啊。”
老祖宗缓缓睁开眼,深深的看着五娘。
五娘毫不畏惧,反而掰着手指说:“一年四季、每季两套衣裳;每日提供两餐,餐餐三素一荤一汤;上万卷唐氏藏书,可随意借阅……这些,咱们家学也要有哇!”
老祖宗挑眉,凉凉的说了句:“五娘,天才黑你就睡着了?”还做出这样的美梦?
话说,这些东西,连他这个老祖宗都不敢想。
这个五娘倒是不客气,竟一条不落的都提了出来。
尤其是唐氏藏书,根本就是人家唐宓的私产,虽然唐宓嫁入了李家,可李家也没道理霸占人家的私产啊。
这事儿若是传出去,外人耻笑不说,就是《大梁律》也不允许。
五娘却笑得不怀好意,“老祖宗,我清醒着呢。就是想着家学是阿郎(即李祐堂)负责,而东庐书院是十八娘开办,他们又是一家人,既是至亲,没道理厚此薄彼啊。”
她就是要用李祐堂来捆绑十八郎夫妇,哼,她还就不信了,如果李祐堂发了话,十八郎和十八娘敢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