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居握着照片的手,逐渐微微颤抖起来。
程念幽有跟他很相似的眼睛,现在想来,他们五官相似之处,何止眼睛,还有唇跟鼻梁骨!
莫不是,莫不是那个叫程念幽的男人,就是他跟程清璇的…孩子?
想到这,幽居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如果真是这样,也就能够理解,为何在拍卖会上,程念幽会独独对程清璇的手稿情有独钟了。
一想到自己竟然有了一个比自己大二十多岁的儿子,幽居就被雷得里嫩外焦。
这他妈算什么事?
他是该管程念幽喊儿子,还是喊…
幽居狠狠地抓了把自己的头发,然后才启动车子,恍恍惚惚回了家。
回到家后,幽居澡也不洗,直接将自己摔倒在大床上。他用被子将自己裹得死死的,紧到呼吸都困难了,幽居这才作罢。在封闭的空间里,他的呼吸变得粗重,可此时此刻,却有一个手执毛笔的人,在他的脑袋里,挥舞笔杆,写着什么东西。幽居凑近一看,操他妈,全是儿子两个字!
“啊!”
幽居一把踢开被子,翻坐起身。
他大口大口地喘气,最终还是没忍住,掏出手机飞快按下程念幽的电话号码。到了该要按下拨出键的时候,幽居却又迟疑了。就这样莽撞地打电话过去他该说点什么?直接告诉程念幽,我就是你的老子?
幽居甩甩头,将电话扔到床上。
他仰头躺下,望着天花板,眼里满是挣扎。
就这样,一直睁着眼睛等到后半夜,幽居到底还是忍不住,最后,他带着满是忐忑,跟略有激动的心情,拨通了这则电话。那头很快便被接起,却没有说话。
“你好。”幽居率先开口。
听到这道声音,程念幽心里闪过一丝诧异。这人的声音,不是那个叫幽居的人吗?
今天弄丢了最重要的东西,程念幽心情不太好,此刻,他正披着大衣坐在冷夜中的院子里,一个人喝着温茶。他紧了紧大衣,才说:“幽先生,这么晚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
听到这句幽先生,幽居心里却觉得苦涩。
他嘴唇碰了碰,说不出话来。
程念幽没心情跟他瞎耗,他啧了一声,就说:“不说话我就挂了。”他是真的打算挂电话,幽居听出来了他语气中的不耐烦,他想,自己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拨通这则电话,若是就这样挂了,下一次,他可未必有勇气再给程念幽打电话。
心一狠,幽居决定豁出去了。
“你的钱夹在我这里,明天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听到这话,本来准备挂电话的男人,突然打断了心思。程念幽握着电话的手,猛地一紧,“你捡到了我的钱夹?”程念幽声音猛地提高,想来,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很重要。
“嗯。”
“在哪里见面?明天中午几点?”
“就在今天吃饭的那个餐厅,中午十二点半吧。”幽居这般说。
程念幽说了声好,挂断电话的时候,还在嘱咐幽居,别忘了将钱包一起带上。挂断电话,程念幽一直闷闷不乐的心情,终于变得轻松起来。还好,东西没有被她弄掉。
楼上,梦玄机趴在窗台口,他望着底下院子里的那个黑色人影,眼里闪过一丝隐晦的光。
真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孩子。
次日,幽居早早来到公司,一到公司,就把李韵叫进了办公室。
李韵站在幽居的办公桌前方,她望着愁眉不展的男人,心里一头雾水。
幽居不说话,李韵也不敢先开口。
好久之后,幽居忽然一锤子砸在桌面,听到这一声响,李韵心肝儿一颤。来了!要发飙了!
幽居猛地抬头,问李韵:“跟儿子见面,应该穿什么款式的衣服?”他想了一早上,总觉得穿西装去见程念幽,太正式了些。
“啊?”
李韵当场傻了眼。这算什么问题?
意识到自己的气势或许是吓到了李韵,幽居改口又问:“李秘书,如果你跟你的儿子一起去吃饭,你会穿什么衣服?”
李韵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默默地望了眼窗外的天,灰蒙蒙的阴天,今天室外应该很冷。“这样的天,可以穿一件保暖的羽绒服,还可以系一条围巾。”
幽居认真记下李韵的话。
上午九点,幽居翘班走了。他直奔大商场,选了一件米色羽绒服跟一条红色的围巾,然后回家换装,开车去餐厅跟程念幽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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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依旧是下午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