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心萝愕然,万没想到李老夫人会这么执着,在家里等她回来,这是让她避无可避吗?无奈,姚心萝只得回家去面对李老夫人。
“郡主,你怎么这么迟才回来?不让人给你递话了,让长辈等你,像话吗?”潘氏回府时日渐长,又没看出姚心萝有什么厉害的,已没有了最初对姚心萝敬畏,摆起了婆婆的架子。
姚心萝在椅子上坐下,指着潘氏,道:“来人,将这个对本郡主出言不逊的贱妇,丢出去,拿水洗地。”
李老夫人震惊地看着冬林抓住拼命挣扎的潘氏,往外拖,急声问道:“恒哥媳妇,你这是要干什么?她是你婆婆,你怎么能这么做?”
“老夫人,我敬您是郡马的祖母,对您是百般容忍,但您若是来本郡主府上撒野,让本郡主认这个上不了台面的贱妇当婆婆,那就休怪本郡主对您不敬,将您也丢出去。”姚心萝语气平静,听不出一丝火气,却带着一股威慑之力。
“你这是这是……”李老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大口喘着粗气。
元嬷嬷一边为李老夫人顺气,一边道:“郡主,老夫人这么大年纪了,说几句不中听的话,您何必与她计较?”
姚心萝勾勾唇角,似笑非笑地道:“老夫人,我提醒您一句,虽说是幼从长,但您别忘记了,还有卑从尊,您是侯夫人,我是郡主。您是依附丈夫得来的封号,我是我自身的封号,论品级,我要略高于您哟。您到本郡主面前说不中听的话,就是以下犯上,本郡主要认真计较起来,老夫人,您几十年来的老脸,可就丢光了。”
“你你你不要嚣张,你这么不敬长辈,我要去宫里告御状,我要让太后娘娘褫夺你的封号。”李老夫人厉声道。
姚心萝轻笑出声,“去吧,本郡主就在府里等着,等着您讨来的懿旨。”
李老夫人拍着椅扶手,道:“扶我回去,扶回去,马上递牌子进宫,马上递牌子进宫。”
姚心萝面无惧色,起身缓缓离开,她只想和李恒好好过日子,不想应付定远侯府。定远侯府那群人,想怎么闹,只要不涉及到她和李恒,就随他们闹,闹得被褫夺了爵位最好。
李老夫人这回到是说话算数,回到家中就让人递了牌子进宫,罗太后不知道她因何时,第二天宣召了,这天简王太妃恰好也进宫探望罗太后。
李老夫人一进福寿宫,喊了声,“太后,您要为老妇作主啊!”就嚎啕大哭。
罗太后和简王太妃都年事已高,对此是有些忌讳的。不过两人都知道李老夫人是泪人儿,有事无事都爱泪,都把眼睛哭坏了,就没与她多计较。
“你要哀家作主,你得把事情告诉哀家,哀家才能为你作主啊,快别哭了,先下去净个面,都这么大年纪,哭得太多,伤身啊。”罗太后让宫女把李老夫人扶了下去,哭着鼻涕、眼泪一包糟,看着有点恶心。
李老夫人被扶下去后,罗太后问简王太妃道:“她好几年没进宫了,你说她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事?”
“她那长子,带兵去平叛了,看邸报,连打了两场败战了,她只怕是担心万岁爷会怪罪。”简王太妃猜测道。
罗太后皱眉道:“朝堂上的事,哀家是不会插手管的。”
说话间,李老夫人被宫女扶了进来。罗太后赐她坐下,宫女送来了茶水。李老夫人端起茶盏饮了两口,道:“太后,这事要说起来,老妇也真没脸,老妇这么大年纪了,还被孙媳欺负啊。”
“孙媳欺负太婆婆了,这也太荒唐了。”罗太后虽记得姚心萝嫁给了李恒,但她不认为姚心萝会去欺负李老夫人。
“她仗着她是个郡主,对老妇一点都不客气,说话难听,做事难看,还把她的婆婆,丢出府去。”李老夫人恨声道。
罗太后一听郡主两字,脸色已然微变,简王太妃也皱起了眉,姚心萝的性情一向乖顺,绝不可能作出欺负太婆婆的事情来的,这里面必有什么原由。
罗太后问道:“你说得孙媳是昭和郡主?”
“就是她,她实在是太过份了。”李老夫人开始数落起姚心萝,把昨天的事,也说了出来。
等她说完,罗太后冷笑,道:“一个继室,想要郡主尊她为婆婆,她的脸面还真大。”罗太后当年就因为祝氏是继室,出身太低,不让姚心萝叫她祖母,如今又岂会让姚心萝把市井出身的潘氏当成婆婆。
“太后,她可以不尊潘氏为婆婆,她总该尊重老妇这个太婆婆吧,老妇可是她丈夫的亲祖母,她怎么能说,要把老妇也丢出去的话。”李老夫人摆出受尽委屈地模样。
罗太后揉了揉额头,李老夫人这一面之词,她不会听的,她养出来的姑娘,她是深知秉性的。罗太后淡然道:“行了,你不必说了,这事是你不对,你不去郡主府,昭和不会这么对你的。你安生回你的侯府颐养天年,不要总想法子去为难恒哥儿夫妻。”
“太后……”李老夫人被宫女给架了出去。
罗太后轻拍了下茶几,“昭和是什么人,难道哀家不知道,居然敢到哀家面前诬蔑昭和,可恶,可恶的东西。”
“都说三岁看到老,她打年轻时,就是这糊涂性子,现在都这么大年纪了,指望她开窍,难哟。”简王太妃摇头叹道。
罗太后长叹道:“你说得对,她几十年前就这么蠢,是不该指望她开窍,昭和受了委屈,她还怀着孩子呢,别被气坏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