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店里吃完鱼脍,喝完酒,夜色已深,两人走出居民区的巷子,马车和车夫还在路边等着。
“去鸣金路……”夏平安和车夫说了一声,就上了车。
“去鸣金路干嘛?”上了车的铁面男问了一句。
鸣金路就在距离这里七八里开外的地方,也不远,铁面男不知道夏平安到底要去哪里干什么。
“哈哈哈,去找我的小宠物啊……”夏平安哈哈大笑。
一看夏平安的神色,铁面男就知道夏平安果然有收拾那只小黑猪的法子,也就不着急了。
马车在路上跑了起来,只是十多分钟后,就来到了夏平安所说的鸣金路。
这鸣金路的两边,都是那些老旧低矮的老的居民区,到了晚上,除了主路上的路灯之外,鸣金路两边的路上和街道巷子里黑灯瞎火的,一眼看去,那居民区的楼上到处是挂着晾衣服的绳子,楼下则是路边的廉价的小吃夜市,戏馆,理发店,还有一些暗娼在街边的巷子里出没,这里喧闹,嘈杂,充满了市井的烟火气息,偶尔还有吵架声传来……
这里,是上京城中的劳苦大众住的地方。
“在前面左转路口的巷子旁边停下一下……”夏平安吩咐车夫一声,那出租马车,就在前面路口的巷子停下了。
只是几分钟后,那漆黑的巷子里有一点嘈杂和动静声传来,夏平安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平静的打开了车门。
小黑猪从那巷子里窜出来,看到马车和打开的车门,想都不想,一下子就从外面猛的窜了上来,跳到马车里,缩到座椅下面,瑟瑟发抖。
短短两个小时不见,那小黑猪的背上多了几个见血的伤口,脑袋上有了一个包,屁股上的毛掉了一些,起了泡,似乎被人烫过。
夏平安关上车门,让车夫到长乐巷。
马车刚刚走出十多米,几个五大三粗赤着胳膊和上身的男人从巷子里乱哄哄的冲了出来,那些男人的手上,有的拿着锤子,有的拿着刀,有的拿着木棒,还有的拿着火钳,有的拿着斧头,还有的拿着绳子。
“唉,那头猪呢,怎么不见了?”拿着刀的男人在路口四处张望。
“应该没跑远,再找找……”
“是啊,找到咱们今晚就能打牙祭,把它烤着吃……”
“我就不信,这送上门的猪还能跑了……”
几个男人就在附近的巷子里寻找起来。
……
马车内,夏平安轻轻摸着那只小黑猪的脑袋,笑得很温和,小黑猪眼神惊恐,一直到现在身体还在发着抖,可怜兮兮。
离开夏平安之后,那只小黑猪才发现,这座城市里的所有人,对他来说都是那么危险,都成了他的天敌。
“怎么样,我让你跑你也跑不了啊,我这封形术,这世上除了我之外,或许也有能解之人,我也不确定,不敢把话说得太死,但你这么跑出去,你觉得你在能找到给你解封形术的那个人之前,你有多大几率不被别人红烧清蒸端到桌上?一头到处乱窜的小黑猪,无论是在城里还是在野外,你能活上一天算你运气,你想跑的话,以后都可以试试,我不拦你,但这是我最后一次救你,这次是你运气,下一次,逃跑之后还不能重新回到我的身边,那就不好说了,得看你的命……”
那小黑猪对夏平安磕着头……
旁边的铁面男插了一刀,看着小黑猪摇着头叹了一口气,“先别说上京城有没有这样的人,据我所知是没有的,你就算能找到能帮你解开封形术的人,那又如何,你有没有想过你能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能让那个人愿意为了你和一个督查使与裁决军为敌呢?你除了卖身为奴,没有第二条路,你冒死逃跑,最后就是重新找一个卖了自己的机会,傻不傻,而且你就那么肯定,能救你的人不是什么变态?”
小黑猪一脸绝望,都呆住了,流下了眼泪……
……
马车在长乐巷外面停下,夏平安和铁面男下了马车,小黑猪也跟上了,寸步不敢离开。
夏平安直接给了马车车夫一个金币。
“大人,我不能要,能为大人服务,那是我们车行的荣幸……”马车的车夫不敢收。
“拿着吧,我不和你们东家说就是了,不能让你白跑一天,你要不收的话,我就不高兴了……”
夏平安直接把那个金币塞到了车夫的上衣口袋里,再拍了拍车夫的肩膀,这才在车夫的千恩万谢之中,带着铁面男和小黑猪来到自己租住的那个院子的外面,拿出钥匙,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