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这些他就把一腔怨气发泄到饭菜上,一口气吃了三个馒头,喝了两碗菠菜鸡蛋汤!惹得工人们大声叫喊高书记好饭量。由于高建彬经常来,又没有什么架子,工人们都敢和他开玩笑,一个粗壮的汉子就放下碗筷说:“高书记,你今天是不是和这馒头有仇啊?怎么像是吃仇人的肉一样咬牙切齿的?”高建彬嘿嘿一笑说:“你知道什么,我这是身体倍棒吃嘛嘛香,要不是撑得受不了,我还多吃一个馒头!”
一个五十多的老工人摸索出半包烟丝,是很常见的黄烟烟丝,高建彬拿了一张裁好的纸片,捏了点烟丝自己卷了根香烟,还用唾液粘了一下。这样的举动不但没有损伤他的形象,反而让大家感到非常亲切。高建彬每次来带的烟都分给几个上年纪的老汉,真的这些人太不容易了,都快六十的人了还在劳动。上次记得他问过这个问题,一个老汉回答说:“我有四个儿子,现在小儿子还打光棍呢,找了个对象,我们家也出不起彩礼钱,也就吹了。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盼着挣上两年钱小儿子娶完媳妇,我就是死了也能闭眼了!”
高建彬听得心理上有点接受不了,但是这是现实情况,我们国家的老百姓普遍是这个念头,一辈子就是为儿女们活着,这是几千年的传统所致。看着老汉衣衫褴褛,满脸的皱纹显示着沧桑,干枯的手上缠着胶布,高建彬的鼻子都有些发酸。现在农村里攀比的风气越来越厉害,一年的毛收入不过三四千元,彩礼加房子家具婚宴就得将近十万元,老汉就是不吃不喝种地二十年也攒不上这么多钱!所以他就出来跟着干点活,一天怎么也得五六十块钱,一个月下来至少攒一千两三百块钱。多挣点钱儿子就能早一天娶媳妇,他心里有着这个愿望支撑着他,他干的心甘情愿。高建彬也不敢拿出钱来帮助他,这样情况的人很多,他又可以帮几个?抽着自己卷得烟,想着自己的那个家,不由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老汉尽管日子很苦,但是他的内心是快乐的,他认为自己在干自己应该干的事情,所以很少见这个老汉愁眉苦脸的,整天乐呵呵的。
自从上了大学高建彬就没有回过家,别人父母高堂其乐融融,他的家呢,认识的人谁也没有去过,同学们对于他的家有着好多猜测,但是高建彬从来是闭口不谈的。连李丽也不知道高建彬的家是个什么样子。一支烟勾起来一段思念,高建彬看着暂短休息的工人们,忽然感觉有些羡慕他们了。回到车里,放平了座椅,他躺在上面静静的思考着,思绪飞到了那个山清水秀的小镇子,那里有着自己理不清的牵挂。虽然在海州买了房子,但是他还是坚持认为小镇的小院才是自己的家。四年了啊,是应该回去看看了!
开着车回到了流星桥镇政府大院,推开办公室的门,做到沙发上刚想点烟,朱雨琴微笑着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杯热茶。高建彬尽管很反感韩斌,但是对朱雨琴却没有什么意见,她还是可以胜任这项工作的。尤其是夏菲菲大多数时间在外面忙碌,日常的工作都是朱雨琴在处理。高建彬也露出一丝微笑说:“雨琴同志,这段时间所有的工作都压在你身上,辛苦你了!”朱雨琴摇头说:“还是书记辛苦,大家都在忙碌,我也不能闲着什么也不干。”
高建彬拿起茶几上的烟点了一支,平静的说:“党政办副主任一职空了不少时候了,镇党委想要给你加加担子,你是怎么想的?”朱雨琴坦然的说:“我服从组织安排,尽心尽力把工作做好,不辜负党委对我的期望。”高建彬点了下头,朱雨琴就走了。高建彬正在闭着眼休息,夏菲菲敲门进来了,轻轻带上门,走到沙发前对高建彬说:“党委成员到齐了,可以开会了。”
看着高建彬有些疲惫,夏菲菲就有些心疼,于是走到高建彬身边替他按摩头部,高建彬也没有说话,竟然睡着了。夏菲菲来到党委会议室,韩启明问:“夏主任,高书记不是回来了吗?”夏菲菲微笑着说:“大家稍等一会吧,高书记累坏了,需要休息一下。”郭林风拿起面前的烟来开始分烟,不大会工夫会议室就烟雾缭绕,呛得夏菲菲有些受不了。正在大家闲谈的时候高建彬走了进来,笑着说:“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坐下之后看了看郭林风,然后说:“同志们,今天的会议议题只有一个,就是党政办副主任的人选,大家可以把心里理想的人员推荐一下。”郭林风抢先说:“我认为朱雨琴同志最合适这个职务,党政办的工作她也是非常熟悉的,取得的成绩也是有目共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