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大中午的,让我小心屋里黑是什么意思,我估摸着大婶也不会多说什么了,道了一声谢就继续赶路。
村里的房子都挺新的,唯独有一栋非常破旧的老房子,应该就是汪大爷家了。
房子还是旧式的砖瓦房,红色的砖头全都露在外面,屋子门口长满了杂草,要不是大婶说汪大爷就住在这里,我真以为这是个废弃的荒屋。
破屋房门紧闭,所有的窗户全都拉上了黑布窗帘,从外面根本看不见里面,难怪大婶会让我小心屋里黑。
我停好电瓶车,轻轻的敲了敲房门说:“汪大爷,你好,我是隔壁大王村的洛长天,有点事想要麻烦你一下。”
敲了好一会都没反应,我怀疑是不是汪大爷没听见,准备加重一点力度,谁知道我还没来得及敲门,房门竟然缓缓的从里打开。
门里一个人都没有,正对大门的墙壁上挂着一张男子的黑白遗像,民国时期的打扮,一双眼睛瞪的又圆又大。
遗像下面是一张贡台,点着两只大红蜡烛,中间还摆着一块褐色的牌位。
我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屋子东边传来一把苍老的声音。
“进来,把门关上。”
原本屋里还算明亮,等我关上房门之后,一瞬间就变的昏暗起来,在烛火的映衬下,那张黑白遗像显得十分的诡异,我总觉得他好像在瞪我似的。
我下意识的吞了一下口水,朝着东边的里屋走去,还没靠近,就感觉到一股寒意袭来。
现在是九月天,外面还有秋老虎肆虐,这破房子里又没有空调,怎么会这么冷。
我搓了搓双手,战战兢兢的走了进去。
房间里依然点着红蜡烛,一名枯瘦的老大爷躺在靠椅上,而最让我觉得惊恐的是,房间的东北角还有一口棺材。
棺材四周同样点着蜡烛,地上拖着一根电源线,该不会里面还装着死人吧。
我不敢过去,而是看着汪大爷说:“汪大爷,我朋友出事了,我听说你会驱邪,所以来求你救我朋友一命。”
汪大爷轻轻的咳了两声说:“小伙子,我老了,没有精力去做那些事了,你回去吧,如果你朋友真的中邪了,早点给他准备后事吧。”
我一听汪大爷让我放弃救人,顿时心急如焚起来。
这怎么行,我和火华哥从小一起长大,而且昨天晚上还是一起闯的周德海的家,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出事。
我想都没想,直接跪倒在地说:“汪大爷,我知道您年纪大了,但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您要是不出手,我朋友肯定活不成了,他不是坏人,只不过是昨晚偷看了新娘的脸。”
“你朋友偷看了新娘的脸?小伙子,你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听到汪大爷的语气有所松动,一五一十的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包括我对新娘的怀疑,包括昨晚我们两人闯进周德海的家。
汪大爷冷冷的笑了二声说:“你们胆子不小,传统婚礼的仪式也敢破坏,这要是普通人家的婚礼,来年的气数被你们坏的干干净净不说,甚至还会惹来横祸!”
我不知道事情会这么严重,连忙认错道:“汪大爷,我知道错了,求你救救我朋友吧,他一大早就开始说胡话,气色也很差,只怕撑不了太久了。”
汪大爷沉默了好一会,忽然沉声说:“小伙子,你过来,让我仔细看看。”
我不知道汪大爷想干什么,但是火华哥的命只有他能救,所以我只能靠过去。
走近一看,才发现汪大爷真的很老了。
雪白的头发,两眼暗淡无神,脸上满是皱纹,皮肤松弛,牙齿差不多都掉光了。
我还是第一次觉得人老了会这么恐怖,一种不安的情绪涌上了我的心头。
汪大爷抬起手在我脸上摸了好一会,又扒开我的嘴巴看了一下,还让我伸出舌头。
说真的,我有种在看老中医的感觉。
“小伙子,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洛长天,隔壁大王村的。”
“把你的出生日期告诉我。”
奇怪,汪大爷这是干什么,怎么还要问我的出生日期,不过我有求于人,只能答道:“我是1994年8月8日生的。”
当我说完之后,汪大爷原本暗淡的眼神忽然亮了起来,只见他顷刻间红光满面,一把抓住我的手说:“好,好,生的好,名字取的更好,我等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等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