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妈说:“皇上,今天可是你登基的日子,现在应该要起来了,来吧,奴婢抱你去洗漱。”
“哦。”福临虽然只有五岁,但是他却是十分懂事了,特别是经过这一段时间来孝庄文皇后的教导,整个人的气质似乎都已经提升了一个档次。
奶妈将他抱起来伺候他去洗澡吃饭,然后换上了专门为他制作的新的龙袍,时间过去了整整一个时辰。此时天色已经有一些亮了,奶妈说道:“咱们现在应该出发去笃恭殿了,太后和大臣们都已经在那里等候着了。”
“哦。”不管奶妈说什么做什么,福临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或许这些太多的规矩加在他这个五岁的孩子的身上本来就是一种罪过,一种天性的扼杀。
奶妈也不管他说什么,只是牵着手出来,外面已经有华丽的马车在等候着了,他将福临抱上马车,然后自己也习惯地坐在了旁边。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她始料未及,甚至有些接受不了。看到从小把自己带大的奶妈坐到了自己的銮驾上面来,福临皱了皱眉头,似乎十分不喜欢,他说:“这辆车你已经不适合和我一起乘坐了。(此非汝所宜乘)”
奶妈这个时候终于意识到,这个从襁褓里开始就被自己带着的孩子,现在已经换了一种身份了,一种让自己顶礼膜拜的身份。想到这里,奶妈的心里面顿时觉得十分不是滋味。
“是,皇上。奴婢糊涂,还请皇上赎罪。”奶妈赶紧下了车,对福临说道。然后确定没有什么东西落下之后,马车便开始往笃恭殿而去了。
过了一会儿,马车来到了笃恭殿,那里已经有长长的仪仗队在等着了,红色的地毯从大殿的最门口开始铺设,两边都是手持华盖的侍卫,一直到大殿门前的一个小平台。在那个台子上面,摄政王多尔衮,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两位辅政大臣站在门边,在他们两个人后面是福临的生母孝庄文皇后和皇太极的正妻孝端文皇后。顺便提一句,孝端文皇后是孝庄文皇后的姑姑。而在她们两个人的后面才是福临的叔叔伯伯兄弟舅舅兄弟等人,再后面是朝廷大臣。
马车停了下来,奶妈将福临抱下车来,准备牵着他的手登上笃恭殿,却不料福临甩开奶妈的手,然后轻轻一推示意她站远一点,然后独自一个人往前面走去。年仅五岁的他这个时候却是将帝王的霸气显露无遗。
所有的人都看着他,他却是一点儿也不畏惧,挺起自己的胸膛就开始往前面走去,脚步没有丝毫的迟疑,包括上台阶,他的目光始终十分坚定。
上了台阶最后一级。来到笃恭殿的大门前,他停了下来,所有的人都跪在了地上,包括他的亲生母亲孝庄文皇后在内。所有的人都对着他高声呼道:“恭祝吾皇继承大统,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掷地有声,俨然已经有了帝王之气,多尔衮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心里面似乎开始在盘算着一些什么。
大家都站起来,多尔衮和济尔哈朗一左一右站在福临的身边,多尔衮说道:“皇上,这是您的继位诏书,您先看一下,如果觉得没有问题的话,那就由本王来宣读。”
“不用看了,宣读吧。”福临说。实际上是,他才五岁,字都不认识几个。
多尔衮点点头,说道:“好吧,那本王就宣读了。”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念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洪惟太祖皇帝,受天明命,肇造弘基,神功圣武,遗厥子孙,迨我皇考,承元继体以来,十有七载,显谟遗略,深恩厚泽,用干戈而讨逆,本仁义而纳降,所以遐迩向化,丕业日隆,臣子方作万年之颂,宫车乃有一朝之虞(“宫车远驭”指帝王去世),肆予冲人,正在弱龄,讵意宗盟及诸大臣,咸谓神器,不可以久虚,宗祧不可以乏主,于皇子之中,合辞推朕,勉循舆情,于本年八月二十六日,即皇帝位于笃恭殿。于戏,惟予小子,莅兹重任,所赖伯叔宗亲大小臣工,同心协力,辅朕不逮。其以明年正月初一日,为顺治元年,宜发大赦,共图惟新,自八月二十六日昧爽以前,一应罪犯,并常赦所不免者,尽行赦宥,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所有的人再一次跪下来高呼万岁,济尔哈朗又拿出一份诏书来说道:“这是我与摄政王的任命书,就由我来宣读吧。”
福临没有说话,济尔哈朗便拿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朕年幼,特加封为叔父摄政王。赐册宝。并赐嵌十三颗珠顶黑狐帽一、黑狐裘一、金一万两、银十万两、缎一万疋、鞍马十、马九十、骆驼十、加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共同辅政,共为辅政大臣,同赐,钦此。”
随后,多尔衮便指着大殿正中间那鹿角宝座对福临说道:“皇上,登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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