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天王塔的时候,正好碰见越千玲带着闻卓他们往上冲,见我安然无恙的下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越千玲问我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是我不想说,只是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
晚上我在床上辗转难眠,脑子里全是秋诺给我说过的那些话,没有丝毫的头绪,第二天一大早,天机等在门外告知三曲天地人三镜,我们已破其二,如今还剩下最后一扇天镜。
若是能破天镜在龙虎山所有的试炼就算是结束,说实话我不喜欢三曲魔镜这个名字,听上去感觉很诡异,特别是想到外面所覆盖的那一层黑布,就连那人似乎也对着镜子忌讳莫深。
上天王塔的时候,我们被天机阻挡在门口,告之破天镜只有能显三曲真境的人可以上去,我心里很很清楚,这天镜非同小可,也不想让其他人陪我冒险,让闻卓和萧连山照顾好其他人,随着天机上到天王塔顶层。
天机送我到三曲真境,稽礼后诚恳的说,虽然我能破人、地两镜,但龙虎山掌教天师曾传法旨,天镜凶险远超九洞,道家之人导人向善亦善为本,天机劝我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否则天镜一开后事就看自己造化。
我想了想也就剩下这最后一镜,即便是刀山火海也要闯一下,告诉天机我还是打算破这天镜,天机见我主意已定也不过多勉强,留下我一个人在三曲真境之中,似乎对于这天镜他也忌讳的很。
等到天机离开,我缓步走到镜子下面,那厚重的黑布落在我眼中变的有些诡异,我深吸一口气,抬手用力把那罩在镜子上的黑布拉扯下来。
我在等待着离奇的变化,可除了镜子上方那四个三曲魔镜之外,这巨大的镜子并没和其他普通镜子有什么区别,我全神贯注的在镜子面前站立了良久也没有什么改变。我试图用手去触碰镜面,但并没有如同前面的两扇镜子,那是实打实的镜面,除了从中我能清楚的看见自己外,没有丁点异常的事情发生,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天机说的那样慎重,可我真看不出来着镜子有何凶险的地方。
破天镜,我皱着眉头想了想,该不会是要破坏这扇镜子就算完事的意思,我疑惑的用手去敲击镜面,传来的是普通的回响声,怎么看这都是一面普通寻常的镜子。
我拿出传国玺,要击碎一面镜子不用费太大的力,可我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还是全力戒备,小心翼翼的把九天隐龙决灌注在玉玺上,然后重重盖在镜面,若是普通镜子绝对抵挡不住我所有的道法,可我没听见镜子支离破碎的声音,但也没有遭受反击,在传国玺和镜面触碰的瞬间,一道耀眼的白光从传国玺以及镜面触碰的地方闪现,越发明亮,似乎能照亮整个真境,我下意识的用手去遮挡,光线穿过我手指的缝隙刺着我眼睛都睁不开,我侧过头闭眼,直到感觉眼睛那白光消失而去。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已经没在刚才站立的天王塔顶层,如今我在高殿之上,这里我来过,很熟悉的感觉,我魂游虚空时曾到过这里,只不过如今没有了当时的人声鼎沸的呐喊和那响彻天际的鼓号声,这里的一切都安静的令人窒息。
这里好像很空旷,似乎只有我一个人,我茫然的顺着这气势磅礴的宫殿往前走,路的前方是一个偌大金碧辉煌的宫殿平台,我隐约听见熟悉的琴音,这让我想起穆汐雪。
我追随这琴音而去,拾阶而上在高耸入云的平台上我没看见穆汐雪,嬴政就盘膝浊在不远处的琴案边,再次看见他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诧异的看看四周,心里问这自己怎么会来这里,怎么会见到嬴政。
琴声是从嬴政指尖传出,他面前的是我熟知的君悦琴,我信步走到他的面前,他甚至都没有抬头看过我一眼,一曲操罢,嬴政才冷冷的说了一个字。
“坐!”
我愣了片刻,看着对面的嬴政有点像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没有抵触的坐在他对面,习惯了他的高傲和孤清,即便他是坐着,我也能感觉到无处不在的骄傲和威烈
。“你能再见到朕,只会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你魂游虚空的时候,不过朕知道如今你不会再做愚笨的事,第二种……你开启了三曲魔镜。”
我点头,在他的面前我总是有些不适应,总感觉早晚有一天我会变成对面的这个人,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期盼。
“没有谁比你更清楚三曲魔镜,这镜子到底有什么用?”
“看来让你进来的人并没有告诉你。”嬴政虽然坐着但背脊挺拔的如同一把利剑,威烈之气由他身上四溢无处不在。“朕告诉你便是,这镜子既然叫魔镜,其中的魔就是心魔,你所看到的就是你的魔障,也是你最害怕面对的人或事。”
我眉头一皱,心里暗暗吃惊,难道我心中最忌惮的那个人是嬴政,我这样的表情很快就被对面的人看得透彻,他在笑,很少见到的微笑,不过充满了冷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