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居士在纸上写一,你一人书一字,合在一起就是大字,亡者为大,一个已死的人又岂能不安好。”
崔乙话一出口,我们都猛然一惊,越千玲目瞪口呆神情哀伤半天说不出话,我见她嘴角颤动眼角泪水满眶,萧连山和顾安琪听到这个结果也黯然神伤的低下头,我心里一阵寒凉,轻轻握住越千玲的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劝慰她。
“道长的意思是说越雷霆已死?”闻卓见我们表情都很哀伤,多问了一句。
“按照秦居士所书此字,所问之人必是亡者。”崔乙心平气和很肯定的回答,不过看了我一眼后又若有所思的说。“亡者有很多种,事实上我兄弟三人也算是亡者,不一样也安坐于此,秦居士书一字,居士有帝王之相,贵为天子,如今手中有女,合在一起是一个好字,所问之人虽亡亦非死,此人尚活于世。”
越千玲听崔乙这么一说,一把抹去眼角的眼泪,完全忘记她自己命在旦夕的处境,急切的问。
“请道长明示,我爸越雷霆如今在什么地方?”
坐在最左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崔丙忽然伸出手,指着我所写的一字,声音浑厚低沉的回答。
“秦居士所书一字于纸上,放于几案,此几案为木所做,木上加一事本,各位在龙虎山寻人问事,本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你们所问之人就在龙虎山。”
我一怔,越千玲和其他人也目光呆滞的愣了半天,我们之前一直认为越雷霆在古啸天的手中,怎么会在龙虎山?
越千玲想了片刻极其不相信的说崔丙信口开河,越雷霆不可能在龙虎山,崔丙也不和越千玲争辩,正襟危坐的回答,若是我们能过三曲九洞,应该能有见到越雷霆的时候。
我眉头微微皱起,又想到挂在清风庵偏殿里的那副画像,当然我不会像越千玲那样去质疑对面的三人,若真是信口开河那这龙虎山的三曲九洞未免也太过儿戏,就是这样儿戏的摆设怎么也不可能到最后只会有五人登顶龙虎山。
一直安静半天的崔甲很冷静的把目光落在越千玲身上,看了一眼我后很肯定的回答。
“越居士不用心急,我三人有无信口开河,倘若各位能过三曲九洞日后自会明白,几案是木,秦居士一人独坐几案前,人在木边是一个休,看来你们所问之人,早已经在龙虎山休整多时,以逸待劳静候各位。”
越千玲见对面三人说的言词确凿,再抬头看看我,想从我这里得到确切的证实,我知道在越千玲心中比起崔甲三人,她当然只会相信我,一时间我也不知道如何判断,下意识点点头全因为不想看见她满脸的哀伤和担心。
若是崔甲三人测算的没错,越雷霆已在龙虎山,我真的很期待和他重逢的那刻,若越雷霆真是画像中的那个人,千余年前的事其实已经不重要,我认识的人里似乎这样的年岁已经不足为奇,我只是好奇,越雷霆到底是谁,能被评价为虎威难犯堪比项籍,而且一己之力破三曲九洞最后还胜了掌教天师,殊不知这千余年来,历代前辈高人都没曾从龙虎山带走过玉圭。
“秦居士一字已测完,可否准备妥当,若是没有异议,我三人斗胆向秦居士讨教。”
崔丙的声如洪钟的声音打断我的思路,回过神见对面三人已经全神贯注看着我,让我先手已经礼让有加,我沉稳的点点头,心平气和的回答。
“请三位道长赐教。”
“秦居士客气,帝星入命难得一见,贵为天子已非凡人,我三人在秦居士面前赐教两字实在担不起,就请秦居士雅正。”崔丙的声音很客气,但表情却没丝毫客气的意思,从我们进到这里来,他脸上威严低沉的表情就没改变过。
崔丙用笔在纸上工工整整写下一个人字,推到我面前,不慌不忙的说。
“我以人字问事,请秦居士劳烦测一下,我旁边的崔乙会让秦居士测什么字?”
我没有低头去看崔丙写在纸上的字,而是若有所思的重新看看面前的三人,所谓测字也离不开一个相,道家五术中的相博大精深,但万变不离其中,都离不开一个人,所谓相由心生,不管是天相、地相或者人相,都以人论之。
可我忽然发现已经麻烦棘手的事,也意识到为什么这三人坐镇三曲九洞第二关,单以相术论高下的原因,这三人是孪生兄弟,又是棺材子,死过一次的人能通阴阳,被龙虎山掌教天师所救,若是顺产的话还有前后之分,时辰不同命亦不同,可这三人生母亡故七七四十九日,应该是被剖腹取出,三人生辰八字一样,长的也一样,同心同命,三人如同一人,可又各不相同。
崔丙书人字让我测下一个人要我测什么,看似简单但实则就没那么容易了,秦一手教我相术以相心为上,可这三人同心,除了名字差别外,这三人可以说是同一人,我根本无法判别到底谁是谁,名字不过是给我们的符号而已,但对于他们三人,崔甲可以是其他两人中任意一人,其他两人亦是如此。
所以崔丙所书的字,不管我怎么测,变化都在他三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