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今日所拥有的成就,离不开陆长卿当初慧眼识珠,长时间的提携和栽培,虽然同为中科院院士,他对这个昔日的老师又敬又怕,可以说唯命是从。相识近半个世纪,他还是头一遭见到敬爱的老师如此愤怒,情绪激动。当然他清楚地知道,这都怪自己的愚蠢行为,险些让老师的孙子陆明扬葬送了一生。但听得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他自告奋勇,拉着钟思明奔往了考古系实验室。
阴差阳错,钟思明的人生迎来了又一次转机,心中在琢磨这次可得好好表现。上车后,他一脚油门踩到底,如离弦之箭,飞也似的冲了出去。一路上横冲直撞,迭遇险情,所幸皆能化险为夷。
下车时,顾月已然脸色煞白,昏昏沉沉,如坐了一趟火箭一般,也不忘夸赞一句:“小伙子,车技不错!”
钟思明嘿嘿一笑,心里乐滋滋的。
二人到了实验室,学生正准备上课,恰好是钟思明所在的班级。钟思明晃着臃肿的身体,涌到了之前观察尸菌的显微镜前,挤走了一个男生。
那人斥道:“你干什么?”
钟思明也不反驳,趴上去便瞧了一眼,喜道:“顾校长,在,东西还在。”
诸人这才注意到缓缓跑进来的顾月,皆恭敬地站在了一旁,尤其是斥责钟思明的那个男生。顾月虽然比钟思明苗条,终究是岁月不饶人,比不上年轻人的脚力,慢了一步,给了他又一次立功表现的机会。
顾月舒展眉头,喜笑颜开,说:“快,找个试剂瓶,将镜片装起来。”
旁边有人随即递上来一个试剂瓶,钟思明将镜片装了进去,塞好了瓶塞,这才大功告成。二人又匆匆赶了回去。只留下教室里众人傻愣,他们在心中早把钟思明奉若神明了。
回去的路上,钟思明车开得缓慢,心想这是能和校长独处的唯一机会了,这种荣耀最好能持续的更长一点,就算给他的持久性加长三分钟也不换,禁不住轻声说:“三十分钟倒还可以考虑一下。”
顾月问:“你说什么?”
他忙说:“今天真的好险!”
顾月重负已释,心情舒畅,说:“你叫钟思明吧!小伙子不错,思想开阔,机智,应变能力强,反应敏捷,是块好料子。等大二了就去参加学生会,好好带动一下学校的氛围。”他这话可是默许让钟思明担任下一届学生会主席,正中钟思明的下怀。
钟思明倍受鼓舞,信誓旦旦地说:“谢谢校长,我一定不负您的厚望。”
回到化学实验室,顾月将装有尸菌的试剂瓶交到了陆长卿手上,心中的一块石头才落了地。
陆长卿说:“顾月,你再找几个得力的助手,咱们和于教授一同研究尸菌和HCLR活性酶菌液,这尸菌极有可能是新物种,很有研究价值。”
顾月应声答应了。
陆长卿又再三叮嘱:“尸菌必须看管好,流传出去遗祸无穷,明扬就是前车之鉴。”
陆明扬说:“爷爷,研究时间要多久啊?如果很久,我上学怎么办?”
陆长卿迟疑了,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科研专家,他清楚地知道要想完成一项科研所必须付出的艰辛,当然漫长的时间也是少不了的。眼下虽然有了明确的研究方向,其他事他还真不敢保证。
顾月说:“这个好办,你包扎严实一点,像现在这样就很好,然后正常上课,在学校就说是被楼怪所伤。医院现在躺了好多北大的师生,重伤者可不少,大家不会起疑的。”
余人点头称是。钟思明更是大赞好主意,马屁拍得直响。
陆明扬说:“一天两天倒还没什么,时间长了呢?”
这确实是个问题,时间长了,难保不被人怀疑。顾月也是眉头紧锁,没了主意。
钟思明说:“时间长了就说是毁容了,见不得人。再说了,有你爷爷亲自出马,顾校长压阵,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方法,把你治好了。”
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大家一致同意钟思明的主意。顾月对钟思明投去一个肯定的眼神,以示嘉许,让他不禁又一次飘飘然起来,心想下一任学生会主席的位置越来越稳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