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晏婴端起酒樽抿了一口酒,润了润嗓子,然后继续说:“君主,那共叔段死了之后,一转眼就过去了三年……。”
公元前719年春天。一天大清早,卫国的文武百官齐聚宫中大殿,上早朝参拜国君。当早期即将结束之时,卫桓公突然心血来潮,笑呵呵地对群臣说:“众爱卿,寡人有一件大事要当众宣布。”说完,抬起头扫视着引颈相望的群臣。
看着眼巴巴的群臣,他将手一挥,自鸣得意地说:“寡人决定出趟国,去洛阳朝拜周天子。”接着,又装模作样地问:“众爱卿,怎么样啊?”
国君突如其来的决定,让朝堂里顿时炸开了窝,大臣们纷纷发表意见:“君主,这个决定来得太突然,事先连一个吹风会都没有,臣等毫无思想准备呀。”
“哎呀君主,您如此匆忙地出国,群臣还不都要放了鸭子啦?”有人担忧道。
“作为姬姓诸侯,君主早就该去拜见天子了。要不,成何体统?”有人怂恿道。
大殿里,群臣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有举双手赞成的,有用双脚反对的。一时间,朝堂上吵吵嚷嚷,群臣互不相让,争得面红耳赤,犹如斗架的公鸡,谁都不肯退步。
看着吵闹不休的群臣,卫桓公频频摆手示意道:“众爱卿,寡人只是想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如果你们继续吵闹下去,那寡人又该听谁的好呢?”说着,将目光投向了站立一旁、默不作声的石碏,笑着问:“石老爱卿,有何高见啊?”
被国君点了名,石碏赶忙站出来,躬身拱手说:“君主,您既然想去朝拜周天子,那就一定有您的道理。不过,老臣心中还是有些疑虑的。”
“哦。”卫桓公心里一“咯噔”,连忙催问道:“老爱卿,有何疑虑呀?”
石碏捋了捋胡须,躬身拱手说:“君主,老臣弄不明白您为何要如此匆忙地出国?”
“嗨,老爱卿有所不知,其实寡人早就打算好了,只是一直未说。”卫桓公心里松了一口气,惭愧地说:“去年,周平王驾崩了,寡人就应该亲往吊唁,但因琐事缠身,竟未能成行。如今,姬林继位成了天子。抛开私人关系不说,就公而论,做为臣子也应该前去恭贺。”
不等卫桓公把话讲完,石碏连忙插嘴说:“君主,不是都派使者前去觐见了吗?”
卫桓公笑着摆手说:“老爱卿差矣。自从天子迁都洛阳,威望已大不如前,听话的诸侯是越来越少,梗脖子顶撞的是越来越多。咱姬姓诸侯如果再不捧场,那外姓诸侯又怎么会捧场呢?更谈不上紧密地团结在天子的周围。”
石碏劝不动国君,心急如焚地寻思道:“当前,国内看似风平浪静,但却暗流涌动。这几年,州吁很反常,竟然也日理万机起来了。常言道:‘风雨欲来风满楼!’还得尽早提防。不行,老夫得尽力阻止。”于是,又拱手说:“君主,给天子捧场虽然很重要,但也不能操之过急。毕竟,心急吃不了热汤圆,何况对公对私又都没有什么好处呢?”
卫桓公听罢面露不悦之色,生气地质问道:“老爱卿,为何要这般阻止寡人出国?总得给出一个合乎情理的理由吧?”
石碏斜眼看了一眼州吁,感到很为难,只好含糊其词地说:“君主,臣看目前出国不合时宜。自从被郑国打败后,国内政局就一直不稳。况且,天子威望日渐衰落,大小诸侯又都割据一方,以致盗贼丛生,路上极不太平。还望君主三思啊!”
卫桓公笑着摆手说:“老爱卿,这叫什么理由?寡人已经决定过几天就动身。在寡人出国期间,国政就暂由公子州吁主持。还望你能多费些心思,从旁协助。”
知道已经无法阻止,石碏只好躬身拱手说:“君主,老臣愿尽力而为。只是最近老臣身体欠佳,恐怕不能给您送行,还望您能宽恕。”
“耶!真得劲!”卫桓公的决定令州吁欢喜若狂。他仿佛一头扎进了蜜罐子里,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全甜透了。“嗨,老天爷总算开了眼!让老子终于等来了机会!”于是,慌忙躬身施礼:“君主,臣决不辜负您的殷切希望,一定把国家治理好!祝您一路平安!”说着,跪下来山呼万岁:“祝君主身体健康,万寿无疆!万岁,万岁,万万岁!”
卫桓公听罢,高兴地一摆手说:“好,退朝!”</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