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根略撅起嘴,面露犹豫。
“我不知道他们站在那一边,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参与进来没有?”
“但我想,他们一定看到了全部的过程。”
“可能,我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秘密了。”
闻言,刘恒额上的竖纹更为深刻。
他咬了咬牙,面色略青,浑身开始颤抖。
“入道高人,不涉凡俗?”
“呵呵。”
刘恒扯了扯嘴角,嘴里发出轻笑。
“是我太天真了。”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有根。”
刘恒将双手伸出蓑衣,朝着有根双手抱拳。
“被道门看的清清楚楚后。”
知己不知彼。
“你,怕吗?”
闻言,有根笑了。
他满脸笑容的分开了抱拳的双手,并将之背在了身后。
他坦然的受着刘恒的执礼,仰起了头。
他看着遍布着苍穹的乌云,张开嘴,发出了一连串的笑声。
他的笑声,穿透了密集的雨,回荡在荒原的深处。
阵阵回音在雨幕中,响如连续的雷鸣。
“将军。”
“人,皆惧死。”
“我的命,可能不值钱,但对我来说,却也是唯一的,所以我很珍惜。”
“我,想多活个无数年。”
有根笑着低下头,看着刘恒,被金焰萦绕的双眸尤为清澈。
“所以,如果有人想要我的命。”
“那么,我就只能豁出一切,和他拼一把了。”
性命,也就是命而已。
闻言,刘恒也笑了。
他满脸笑容的低下头,弯起腰,非常恭顺的朝有根躬身行礼。
“恒,受教了。”
时间渐至黄昏。
雨中的荒原,更显阴暗。
湖畔,作为流民驻地,大量的篾棚与相对稀少的营帐中,升起了无数道炊烟。
行走在驻地上,四百多辆装载着粟粮和干柴的马车车厢上,俱安放着浸泡在稀少符水中的避水碧珠。
刘军偏将们,站在每一辆马车上,给每一间棚屋里的流民,分发搀着枯壳的粟米,给每一顶营帐中的兵卒,分发软绵温热的馒头。
靠着刘军分发下的粟米,确实不能满足挤在篾棚下,流民众们的口腹。
行走在驻地间,随时都能听见男人不满的咒骂,女人隐隐的哭泣。
还有孩童和老人们有气无力的呻吟。
暴雨中,常人无法狩猎,修行者却可以。
但在雨中,仍游荡在荒原上的动物,却并不多。
有根早已是老猎手,却没打算去雨中狩猎些动物,来补助下驻地中嗷嗷待食的流民众。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二十万流民众的肚子有多可怕。
他也能猜到因为食物而失去理智的流民们,会衍生出怎样不可理解的暴力与血腥。
他不想好心办坏事。
于是,有根驱动体内罡元,奔回了湖畔。
第二天,刘恒采纳了有根的建议,集合了由流民众们自发筛选的两千名代表。
刘恒亲自向流民代表们做出了许诺,并拿出有根连夜赶制的地形图,给瞪目结舌的流民代表们,做出了填湖后的田地规划。
虽是空头支票,却也足够振奋人心。
ps:
赶的。
六小时后就是白班,先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