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有根脸上露出了怒色,摊开的手掌,也攥在了一起。
手背处青筋毕露。
看着有根的动作,下巴上留有胡须的门卒转头与另一个没留胡须,下巴光滑的门卒对视了一眼。
互相都将手中的长槊握的更紧。
然而,有根却没有再做什么,只是抬头看了看城门顶端,看了看城墙上的石刻。
然后,有根转身离开了,开始绕着城墙,向北方走去。
看着有根离去的背影,守卫东城门的门卒,在相互间对视了一眼后,拿开了架在一起的长槊。
看着有根越来越远的背影,没留胡须的门卒,笑着说道:“老吴,刚才我还以为他要做什么呢?这个不懂规矩的乞丐。”
“这家伙是不太懂规矩,但他只是一个逃难的常人而已,他又敢怎么样呢?”
“是啊。”右手横搭在了头盔前,年轻的门卒侧头看着已经渐远的背影,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疑惑,问道:“只是一个难民罢了,不过老吴,从东面来的难民,很少见啊。”
“是他的家乡出什么事了吧,可能是瘟疫或者是战乱,也有可能是他自己迷路了。”整了整自己的头盔,年长的门卒若无其事的回答了起来,语气非常的不以为然。
“谁知道啊。”
沿着墙角而走,不想暴露自己实力的有根,并没有跨行。
墙底的地面细密平整,没有多少杂草。
但仅靠着平常步行的速度,有根还是花了三个小时的时间,才到达了城墙的拐角处。
站在城墙边,举目眺望着城北的郊外。
他看到了一条流水,一片花丛,三处围栏,数十间木屋。
水是小河,花是野花,围栏就是围栏。
看来草云郡的主人还不是太狠,至少还给他眼中的乞民们,留了条水源。
有根向着木屋走去,向着围栏前的河流走去。
穿过了河岸边的花丛,有根走到了河畔。
在河对岸的上游处,有几名身穿麻衣的女人正在河畔,用搓板搓洗着衣服,妇女的身旁放置着堆放衣物的木盆。
木盆很多,大概有数十个。
小河很浅,水流很急。
用手指触了触流水,感到水不是很凉,有根舒了口气,双手撅起一些水,开始清洗沾满风尘的脸庞。
在上游清洗衣物的女人们,发现了站在河对岸,正在自我清洗的有根。
“你看那里有个人啊。”
“也是逃难的吧。”
“唉,看他那身烂衣,肯定吃了不少苦。”
女子们相互间讨论了一阵,最后女子中一个看起来年龄最大的老人,站了起来。
老女人向着小河的下流走去,步履蹒跚的走到了有根的对岸。
“大兄弟,那个,大兄弟。”女人每说一句就要停顿一下,声音嘶哑,音量也不高。
但仍足以穿过河岸。
此时的有根,正蹲在河边,沾水整理头上犹如鸟窝的乱发。
闻听着老女人的声音,有根抬起头,有些惊愕看着对岸的老妇。
“什么事啊?老人家。”
站起身,有根面带疑惑之色。
有根没有想到,呼喊有根的老妇也没有想到,没有人想得到,就是这一声呼喊,改变了整个西荒的命运,改变了中土的命令,改变了西土的命运,改变了整个天地的命运。
此后,不知何年,不知何月,不知何时。
天地之间有了霸王。
遍布惨剧,妖邪施虐的人间,有了一个王。</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