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生微怔,他的这个问题实在有点奇怪。
赵伟良补充道:“据我了解,在半个多月前,你曾经由于患有精神分裂症,被送进在京华市精神病医院,这件事是真是假?”
唐晓生的确在精神病医院呆过,不过当时是承郭阳所托,去见精神病医院郭伊香,才假装成精神病人,缓了缓,说道:“赵律师,我的确进过精神病医院。”
赵伟良点点头,说道:“如果你的精神真的有问题,这就太好了,或许目前这个案子还有转机。”
唐晓生愣了一下,思考片刻后,终于明白了赵伟良的意思。
据他所知,在《刑法》有相关的规定,如果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经法定程序鉴定确认的,可以不负刑事责任。
换句话说,如果唐晓生能够被法院认定是精神病人,已经丧失完全丧失辨认或者控制自己行为能力,即使犯罪证据确凿,他也可以逃过法律的制裁。
“唐先生,鉴于你可能患有精神分裂症,我近几天会抓紧搜集一下相关的材料,然后向检察机关提出对你司法精神医学鉴定的申请,希望可以通过。”赵伟良将自己的安排说了出来。
之后,两人又针对案子中的一些相关细节进行交流,整个会面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赵伟良律师离开后,唐晓生也被狱警重新带回拘留所大厅,而他脑海里则开始反复思考着赵伟良临走前提到的问题,关于他是否患有精神分裂症的问题。
就目前的案情,对于唐晓生非常不利,命案才发生不到两天,已经出现许多证据指明是他杀害夏白。而他更担心的是,这一切可能仅仅只是开始。
很明显,是有人想将夏白死亡一事嫁祸给他,甚至想致他于死地。对方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于是为警方提供了诸多证据,不仅有充分详实的物证,还有人证。
物证是处理过的,明显是断章取义,混淆视听。至于人证,不用说,肯定是找人做的伪证。既然对方有能力做出一个伪证,恐怕也不难再做出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更多。如果不利的证据不断出现,唐晓生觉得自己的前途堪忧。
人命关天,如果案子按这样的模式继续发展下去,唐晓生可能真要搭上自己的小命。他不想这么坐以待毙,更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他强烈地意识到,自己应该主动采取些行动。趁现在还没开庭审理,新的伪证还没有出现,罪名还没有成立,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离开会客室后,唐晓生脑海里便反复在思虑着这件事,目前的情况已经不容他有丝毫地松懈。
晚上八点,在结束拘留所第一天的生活后,他独自回到自己的牢房里,心里依然在想着案子的事。
经过一个下午的考虑,他觉得要找到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微乎其微。他与夏白会面当晚,根本没发现有什么人在场,很难找到为自己开脱的人证和物证。如果无法证明自己清白,等待他的后果可想而知。
唐晓生不想自己的命运就这么被人牵着鼻子走,更不想呆在牢房里等死,他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整整一个晚上,他都坐在牢房的床铺上静静地想着,一夜无眠,直到天亮。
而在这个无眠之夜里,他不停琢磨着赵伟良今天提到的问题,关于他是否患有精神病的问题。如果唐晓生真的被鉴定患有严重的精神病,那么便可以不用负刑事责任,无罪释放。
经过一夜的反复考虑,唐晓生发现这是他目前能够想到的唯一办法。
当然,唐晓生也知道自己并没有精神病,但是事已至此,他做出一个冒险的决定:他决定装疯卖傻,假装成一个患有严重精神病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