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长的时间,吴世恭对外表现一直是很仁慈。不要说对自己汝宁军的老部下了,就是新投靠的那些文武官员,吴世恭向来也是爱护有加,从来不用那狠辣手段,更不用说伤害官员的性命了。
可是没人知道,吴世恭在前世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黑帮领。而且所有人更是遗忘了,当年吴世恭在京城为南城兵马司指挥使的时候,就敢杀掉俩凶悍泼皮。而吴世恭刚到归德的时候,也在“永别了”冲锋之前,他更是冷酷地杀死了一位小女孩。
说到底,如果有人会威胁到吴世恭及其他的家人,吴世恭是不吝让人看到自己的血腥手段的。之所以会造成“仁慈”的错觉,无非是在以前,吴世恭的政治手腕比较高明,让他人难以触及到吴世恭的逆鳞罢了。
而在短暂的惊慌失措以后,薛永利也稍稍地冷静了下来。他很熟悉吴世恭的脾气,所以就要以亲情为题,最后再挣扎一把:“皇上!小的最早服侍的是侯爷,后来就跟随姑爷您,以后也要服侍小侯爷。小的向来忠心耿耿,绝不敢以下犯上的。”
“哎——!”吴世恭长叹了一口气,招招手让薛永利坐下,接着说道:“这些朕又何尝不知呢?而且大平朝的立国,永利叔和邓先生都是居功至伟。更不用说,这次的兵谏与永利叔毫无关系了。”
“可皇上您……”听到吴世恭这么说,薛永利更是有些急。他知道吴世恭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已经下定决心。而薛永利也知道,吴世恭是个很难改变主意的人。
吴世恭举起了右手。打断了薛永利的话:“永利叔!前些天那些随朕出京的老护卫来看望朕,闲聊中咱们就算了一下,就这么十几年,活着的已经没几个了。”
“那时候陪着朕一同冲杀入圣灵会大营的二百人,现在留下来的只有四十七人。死的人太多了,死的人太多了。可你们这么做,朕又能怎么办?”
说着说着,吴世恭的声音就开始高亢了起来:“当年朕看史书。看到明太祖大杀功臣,朕就觉得荒唐,更觉得有些可笑。当时朕就暗暗誓:要与你们共享富贵,绝不妄杀一人。可结果呢?哎——!难道永利叔愿意看到朕杀得满朝文武人头滚滚、血流成河吗?”
薛永利听着吴世恭的话,浑身瘫软在了椅子上,神色之间也是苍老了许多。这时候的他,已经说不出什么辩解的理由了。很明显。吴世恭是需要拔除薛永利这根“肉刺”,以求得大平朝的稳定。至于薛永利是否有罪,那已经是完全不重要了。
于是薛永利也只能不断地说道:“是小的把皇上送到龙椅上的,是小的把皇上送到龙椅上的……”
可是吴世恭并没有接口,他只是即冷静,又冷酷地说出了一个个条件:
“今日永利叔只是暴病而亡。死后将享尽哀荣,家族将享尽富贵。”
“除永利叔一人之外,朕绝不再杀人,让他人感念永利叔之恩情。”
“麟儿太子之位绝不会动。等朕百年之后,宋国公府至少能得到两代君王照拂。可享百年之荣。”
“紫茶所生之皇长孙,朕甚是喜欢。将册其为太子侧妃。现太子妃无出。皇长孙有继大统之望。就算是以后太子妃生有嫡孙,朕也将封皇长孙为吴王,让其至江南之地居住,朕在江南之皇产也将都归其所有,让其百世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