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婉看着自己儿子摇晃的小身板,仿佛随时都会栽到潭水里一眼,眼圈刷的一下就红了,带着哭音说道:“人家这么小的孩子,都还在襁褓里,再不就是在家人们的呵护溺爱下到处嬉戏。你这个狠心的爹倒好,这么小,就让孩子练剑。”
宁重山苦笑着说道:“我又没逼释儿,释儿从小看我练武,就缠着我教他,天生对武学有兴趣,这可是好事儿。再说,你不是也同意了吗?你忘了你还说,小孩子舞个刀棒什么的,身子骨长得快吗?”
端木婉擦了擦眼角,看着吃力却依旧在试着挥剑的儿子,欣慰道:“重山,你说我们释儿能不能比得上天儿。”
宁重山闻言一愣,随即溺爱地看着自己儿子说道:“要我看行。”
端木婉惊讶地说道:“真的?你不是说,你大哥家的孩子,乃是什么千万年一见的天才吗?降生就有赤星横空,金柱贯日的天兆伴生!你有把握咱们家的释儿比得过他?”
“那是。宁释是谁?他可是我宁重山的儿子,终有一天,我家释儿定能站在苍穹之巅,俯瞰众生。”宁重山大手一挥,搂着端木婉豪气冲天地笑着说道。
听到宁重山的话,端木婉噗嗤一声破涕为笑,伸出手了点了宁重山的脑袋一下,然后弯下腰拎起篮子,笑着说道:“是是是,大英雄,快叫你儿子过来吃饭吧,一会儿饭菜都凉透了。”
远处,幼小的宁释看着源源不断流动地瀑布,气喘吁吁地说道:“再劈一下,再劈一下就能把你截断!”说完之后的宁释,再次举起剑来,小腿微微弯曲,酸胀的胳膊,颤抖地抓着剑身,腰肢慢慢扭到一边,随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挥了出去,“砍,砍……”
刚刚宁少炎前来跟父母的口角争执宁释早就看在眼里,生而知之的他在心里暗道:“这个二伯真是讨厌,经意上说: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果然没错,像他这种与人为难,自找不痛快的人真是讨厌。等我力量足够的时候,他自然不敢这么对待我得父母。”
宁释正想着,挥出的剑猛地抡入了瀑布之中。
“噗通!”随着剑身刺入瀑布之中,顿时无数水花在阳光下溅起。水流虽然不大,但是对于一个七岁大的孩子和一柄被水彻底浸湿后沉重了七八分的木剑来讲,却足以将剑冲得不断向下斜动,乃至最后,直接将横斩变成竖劈。
见到剑身再次向下划去,宁释伸出一只手来,抹掉了小脸蛋儿上沾着的水珠,小宁释再一次举起剑来气喘吁吁地再一次转身,准备再砍一次。
“释儿,过来吃饭吧!”远处,宁重山大声朝着宁释喊道。
小宁释看着瀑布,皱着小眉毛回应道:“来了。”身体却依旧积攒着力量,准备着下一次挥剑。
宁重山见到自己的儿子明明很累了,却不肯自己停手,不禁有些奇怪,于是拄着手杖,来到了小瀑布前面,笑声说道:“小剑客,在想什么呢?要不要跟爹爹说说?”
“我得哄哄父亲母亲。”宁释一边心里暗道,一边伸手拄着木剑对宁重山说道:“父亲,看孩儿这一剑劈得对不对?”
宁重山微微一笑,朝着宁释点了点头。宁释这才放下心来,再次拧身,小腿绷紧,腰间猛然一转,两只手臂抓着木剑猛然挥出。
刷!
随着剑光一抽,一个漂亮的弧线顺着瀑布拉出了一道水花,虽然微微带些弧度,但却跟之前截然不同!
溅起的水波在阳光的映照下形成了一道美丽的彩虹。
宁重山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儿子,他倒不是被水花溅起折射出的彩虹所惊,而是被自己儿子刚刚挥剑的动作所震撼!
“刚才没有看清,宝贝儿还能再做一次吗?”宁重山觉着宁释这一剑,可能是无心施展,所以强压心中的激动,俯下身来对宁释说道。
“好。”喘着粗气的宁释再次举起剑来,左腿轻轻向后迈出半步,随后身子微微朝后扭去,稍稍调整了一下呼吸的宁释,双目轻轻闭上,紧接着歪歪斜斜的木剑随着小腿肚的绷紧猛然甩了出去!
“哗啦!”随着一道剑光闪过,被宽叶剑带起的水花在阳光的映照下,折射出了一道美丽的七彩虹练。
常人挥剑,大多都单单使用手臂的力量,一般练武之人,都是顺着腰间发力,可是自己的儿子却与他们不同,他挥剑的姿势,分明就是从小腿开始发力!
这样地姿势是极其别扭的,若是不加训练,一剑挥出,虽然威力能够多出几成,但却会因为重心不稳而导致失去平衡。无论是习武之人还是修士,在剑诀之中想要如此发力,都需要经过多年的训练才能将这样的一剑流畅的地甩出而不失去重心,可是这对于小宁释来说,却并不是那么吃力。
为了能在斩开水花的瞬间看到彩虹,宁释挥出剑时原本向前倾的身体,必须要迅速向后仰几度。正是这几度的微小之差,综合了先前的重心失衡。
宁重山强压抑着心中的狂喜,摸着宁释的天灵盖说道:“不错!是不是让你娘亲也来看看?”
小宁释眨巴着大眼睛,捏了捏酸麻的手臂,迟疑了一下,随即伸出一个手指说道:“那下午泡不泡澡?”
宁释并不想泡药泉,他当然知道泡药泉的好处,但是这样的好处却要他父亲拖着带病之躯,冒险上山采药,因为药泉需要的宝贝都珍贵之极,几乎每一株都会有凶兽灵禽看守。所以宁重山每次采药都需要跟这些凶兽争斗,就算情况好的时候,身上也要带几处淤青回来。而且泡药泉也真的非常痛苦,即使宁释知道药泉对自己的身体极好,因为父亲和疼痛这两方面,宁释还是不愿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