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继之闻听麦轲询问，话里行间表示他这个话题特别感兴趣，呵呵一笑。

“这个说来话就长了。”顾继之思索着怎样把这个可以说几天的话题简单表示一下，既让麦轲明白，又避免长篇大论。

“不知道你听到这句话没有？‘三湘四水聚天华，独怕九虎闹昌沙’。”

“没有！难道这是你们方舆行话？”

“也是，也不是。说它是呢，是因为这句话确实是根据方舆规律总结出来的；说不是呢，是因为这不是方舆术语，而是方舆结论的通俗表达。”

“还是方舆方面的知识。大概是什么意思呢？”

“是这样的。结合你以前说的，如果满清把瑚南当作最后的堡垒，那么它的最后地点必定在瑚南省行辕所在地昌沙。而这昌沙按一般认识说，也确实是一个防守和会战的好地方。

“但是，这里有一个前提：四周的省份都可以给昌沙提供保护和支援的情况下，才能如此。而如果没有这个条件，昌沙就成了一个死地。

“如果等到它孤立无援；甚至被四面围攻的话，它就变成了固守之地的坟墓！既然你说瑚南是最后的倚仗，那就是说四周省份已经不属于满清。换句话说，都成了攻击昌沙的通道。你看……”

顾继之指着四周依然可见的其他省份，说明九虎是从哪里进攻昌沙的。

简言之，从正西方向的桂州省的同仁进入瑚南。攻占淮化和喽底，然后进攻昌沙；从西南方向的贵林进入瑚南，过勇州、占恒阳、破相潭，然后直捣昌沙；还可以从南方的光西地面褐州进入瑚南，然后绕过恒阳和相潭，直捣昌沙。

从北方的瑚北省方向，至少可以从三个地方，分别攻占章家界、长德、悦阳，然后扑向昌沙。从正东的姜西省，可以从坪乡和干州攻入瑚南。通过恒阳和琛州。直取昌沙。

最后，还有正南的光东，从勺关跨越大山，取琛州、穿透恒阳。进攻昌沙。

“这九路大军。出一路则昌沙不得安宁；出三路。则昌沙难于防守；出六路，则昌沙必破；九路尽出，则昌沙化为齑粉矣！”

这家伙果然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就得出了这么肯定的结论。而且考虑的非常全面。难道他有与众不同的能力，能够一眼看出表面毫无联系的地形地貌中隐藏的战略机会？

麦轲发自内心的赞叹以后，提出了这个问题。

顾继之沉吟了片刻，说到：“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种能力，也不知道别人是否也这样。反正我看到今天这样的情景，凡是可以作为进攻路线的地方，就出现一条清晰可见的红线，从出发地直到目的地，连在一起。我的整个战略方案就形成了。直到现在，这九条红线，依然在我的意识中存在。”

顾继之同时告诉麦轲，实际的红线比刚才描述的情况详细多了，所有的路线和通过的地点，走清清楚楚。刚才他只是提到了几处大地方。

而那些红线，都是本来就有路，或者可以开辟出通道的地方。而对于大军来说，几乎没有什么地方时完全不能通过的。

麦轲这才清楚他真的是拣到了宝！以后到了一个地方打仗，带着这个家伙到天上转一圈，所有通道就一清二楚了，节省了多少侦查的功夫，更重要的是，避免了那些非常难以避免的不准确。

麦轲要求他到了目的地以后，别的都先别管，首先把这九虎闹昌沙战略图画下来，越详细越好。与此同时，麦轲给他介绍了沙盘图的概念。他一听马上就认识到了沙盘的极端重要性，表示回去以后自己就动手弄一副，正好用来表现这个计划。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转头向西飞行，并且向北作了一些调整，刚才为了看到瑚南全境，飞得有一点偏南。

众人飞越瑚南西部的群山，很快就进入了泗川的渝州府境，歌乐山就在渝州府城之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