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瓮城内墙,在昏暗的路上走了一会儿,终于来到一个极大的院落前。
那院落四周都围着高墙,起码有常人的三人高。
伸手过去拍一拍,只听见“咚咚”沉响,显见那墙厚实得很。
高墙之上,还绕着铁荆棘。
铁荆棘密密麻麻,绕了一圈又一圈,上头的铁刺一根根又硬又锐,稍微带些小毛刺,可以试想若有人要从墙上过,一旦被这些铁刺撕扯一下,真会被硬生生的从身体上拉下一块血肉来。
看着这堵墙,雷行空身后的老伍长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这是什么地儿?寻常便是那些牢狱也无这般模样的一堵墙。”
雷行空皱了皱眉,转眼看向那院落的大门。
那门是铁门,这么一面铁门寻常并不容易看得见,在这个冷兵器为主的世界,有铁都会用来铸造兵器,怎会用来做门?
看着那黑乎乎的铁门,雷行空心中接着老伍长的话儿暗忖:“或许这……真的就是牢狱!”
之前陈中兴去狄北哨所,就是去召他们到燕云要塞来问罪的,这时候直接将他们安排到牢狱中安顿,也并非没有可能。
只是罪未问,却先入狱,实在是欺人太甚。
“营正大人,这……”
谢晋、李大海同时想到了这一点,两人的脸色顿变阴沉,一起看向雷行空。
雷行空眯了眯眼,略一思索,低声道:“这是军令,只管遵行!”
谢晋、李大海闻言,不再多话,只是眼神变得更冷。
那领路的校官熟门熟路,径自走到大铁门前,用力拍了几下,嚷道:“开门!开门……”
“是谁?吵得老子无觉好睡……”
铁门之内,一把沙哑得如同磨砂纸似的声音叫唤起来。
紧接着,铁门被打开了一道缝儿……
门缝间,探出一个人头,那脑袋披头散发,乱糟糟的,随着夜风一吹,还带着一股浓浓的酒气儿。
那人看清拍门的是谁,顿时胡咧咧的骂了起来:“哦,钟老四,敢来吵着老子睡觉,信不信老子活剐了你?”
那被叫做钟老四的校官指了指雷行空等人,说道:“若不是奉了军令,带人到你这儿来安顿,我愿意来你这污糟地儿?”
那人转眼看向雷行空等人,眼珠子浑浊微黄,打量了几眼后,随口问道:“什么来路?”
钟老四道:“说是从狄北哨所过来的,谁知道?”微微一顿,他又催促道:“陈屠子,赶紧开门放人进去,老子懒得和你废话儿,待会儿还要回去耍两手的。”
“操他娘的,尽没好事儿……”
陈屠子又骂两句,却只能将铁门打开。
铁门之内,还有一道木门,两道门户之间是一块空地,空地能容得下百人。
左手是一间小房,看模样便是那陈屠子的住处。
天色未亮,等雷行空一行人都进了铁门,陈屠子将门一关,钟老四当即从原路折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