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扑面而来的火舌,还有豆豆和瓜瓜的哭声……
“不、不要……”床上的人儿紧皱着眉头,额头上全是冷汗,伴随着最后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她终于蓦地睁开了双眼。
雪白的屋顶,雪白的墙壁,还有消毒药水难闻的气味……
她还活着?
白茗儿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在一旁的医生见状连忙制止:“你的左臂有轻微骨折,小心一点。”
左臂轻微骨折?
转头,果然看到左手上打了一截石膏。
白茗儿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喉间干涩得要命,像是说出一个字就能把喉咙刺破似的。
“来,喝点水。”医生体贴地把水杯递给她,“如果你是要问豆豆和瓜瓜这两个孩子的情况的话,有人让我转告你,他们很好。”
是吗?他们没事,那就好……
感觉心里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下,白茗儿眼带感激地接过水杯,然后慢慢地喝了几口,感觉好了很多。
“请问,我这是在哪里?”
医生闻言,皱眉:“这里当然是医院了!”随即疑惑地摇了摇头,“没检查出有摔到脑子呀……”
“我的意思我怎么会在医院?”是谁救了她和两个孩子?
“当然是有人送来的。你啊,真是命大,那样的爆炸居然只是受了这一点点伤。不过,和你一起被送进来的帅哥就没那么好运了,全身有百分之三十的面积被重度灼伤,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昏迷不醒。”
“什么?”
白茗儿一听,整个人的思绪像是被瞬间抽空。
那时候,她朦胧间听到萧晨的声音,还感觉到他把自己仅仅地抱在怀里,她以为那只是自己临死前的幻觉,难道竟是真的?
这就对了,怪不得,她只是左臂轻微骨折而已。
至今昏迷不醒?
不,他不能有事!!
白茗儿像是疯了一样下床,向外跑去,就连手臂上的吊针硬生生地从血管扯出,她都不觉得疼。
*重症监护室门外,阎敏璇睁着充血的双眼隔着玻璃窗紧紧盯着里面躺在病床上的儿子,心如刀割。
已经整整三十六个小时了,晨儿还没有清醒过来,期间医院发了两次病危通知,她几欲崩溃。
“伯母,您别太担心了,晨哥哥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醒过来的。您都一天一夜没合眼了,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白慧莲从事发开始就一直陪着阎敏璇,不断地安慰着她。
事发突然,她也没想到,萧晨居然为了救白茗儿可以连命都不要,而关岳,她至今都没能联系上他。
阎敏璇看了她一眼,力不从心地点了点头。
*赤着脚在医院的走廊里狂奔着,白茗儿根本就无法想象萧晨躺在重症监护室的模样。
不,一定是哪里弄错了,他是那样骄傲的一个男人,他怎么会允许自己病怏怏地躺在床上?
对,一定是这样的!是那个医生说错了,或者是她理解错了,一定就是这样的。
白茗儿根本顾不得一路上人们对自己投来的异样目光,她拼了命的向前奔跑,直到那扇闪着重症监护室红字的门出现在她面前。
“萧晨,你一定不能有事……”
“白茗儿,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这里?!”
眼看着她就能看到监护室里的情形,一个巴掌却从天而降,然后是一股猛力,硬生生把她推倒在地。
抬头,看清眼前的人,第一次,白茗儿面对她时,心里有那么浓厚的愧疚感:“伯母……”
“伯母?对不起,我阎敏璇没那个命做你的伯母!!我求求你,放过我儿子,你看他为了你都成什么样子了?医生说,他可能就这样醒不过来了……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啊?我的晨儿,我的儿子,他可能就这样在睡梦中永远的离开我……”
阎敏璇失魂落魄地说着,一个母亲,最不能承受的就是丧子之痛。
阎敏璇的那个巴掌是用尽了全力,白茗儿直觉地脸颊一阵发烫,顿时肿了起来。
可她却像没事人一样,从地上爬起来,依旧执着地向前冲去。
“不会的,你们骗我,我要见他!!”
“骗你?你知不知道这三十六个小时我是怎么过的?!你又知不知道我有多希望这一切真的就只是一个噩梦!!”阎敏璇忽然失控,指着白茗儿的鼻子歇斯底里地大喊,“白茗儿,我的儿子,今年刚刚三十三岁,他还有大好的青春还未来在等着他,五年前,他为了你酗酒嗑药,差点被毁于一旦,他好不容易振作起来,却又为了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为什么要回来?究竟是为什么,你非要缠着他不放啊?!”
五年前,萧晨为了她的离去自甘堕落?真的是这样吗?
所以,这五年,他其实并没有比她过得好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