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要重新追求白茗儿吗?
会说出这样的话,事后,连萧晨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在确定豆豆脑中的血块除了影响了他的记忆,并没有其他后遗症,并留院观察了几天以后,他们回到了萧晨在信义区为他们准备的豪宅里。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可是为了表现得符合自己“失忆”的情节设定,豆豆很浮夸的再一次表现了对那些声控虹膜等等高新科技的惊叹之情。
有这么一个爱现的哥哥,瓜瓜表示很无奈。
好在他的爱现并没有引起萧晨的怀疑,反而,在经过豆豆这几天持之以恒的“勾勾缠”以后,萧晨对豆豆的溺爱越来越不可自拔了。
有时候,瓜瓜甚至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其实他和豆豆本来就是他的亲生儿子。
但是,不是说萧晨很不喜欢小孩子吗?就算知道他和豆豆是他的亲生儿子,也不该做到这种程度吧?
看到不远处,几乎要把萧晨的头发整片拉扯下来的豆豆,瓜瓜无奈得有些头痛。如果他把这些画面用照相机记录下来,不用他在费心使什么计,萧晨在n市的形象完全可以毁于一旦了吧?
“啊啊啊啊!!爹地,你耍赖!!说好了不准挠我脚底的!!”
“小坏蛋,明明是你先违反游戏规则的!!”
“啊哈哈哈……你走开啦……我不来了……”
游乐区的榻榻米上,那对父子正玩得昏天暗地,而白茗儿听着豆豆从未有过的爽朗笑声,却觉得心里的苦涩滋味越来越浓重了。
瓜瓜慢慢走了过去,轻轻抓住她的手:“妈咪,别生气,他只是太渴望有个爹地了。”
白茗儿回头,有些惊讶于瓜瓜的用词,为什么瓜瓜会觉得她会生气呢?渴望父爱,是每个小孩的天性,她有什么权利去剥夺呢?她没有生气,她只是感觉有些失落而已。
“瓜瓜……如果说,我是说如果,你们的爹地现在站在你们面前说要抚养你们,你会跟他走吗?”
瓜瓜抬头,反问:“他会出现吗?如果要出现,他早就出现了不是吗?”
白茗儿的声音噎了噎,咬了咬下唇,还是决定替萧晨洗白:“他只是、只是不知道有你们的存在而已。”
否则,按萧晨的性格,早就把他们领回家去了,他那样的男人,怎么会允许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呢?
“是吗?”瓜瓜垂下了眼眸,似乎在慎重地考虑白茗儿提出的问题,随着他的沉默,白茗儿的心也像是跳到了嗓子眼,她好害怕瓜瓜说要跟萧晨走,她真的好害怕……她不知道,如果没有豆豆和瓜瓜,她接下来的人生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如果他不知道,那就永远都不用让他知道了。我只要妈咪就够了。”
瓜瓜的回答让白茗儿在觉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心疼极了。她好卑鄙,她明明知道聪明如瓜瓜,他会给自己怎样的回答。可是,她却非要他说出违心的答案,只为了让自己求一个心理安慰。
“瓜瓜,对不起……”对不起,她无法给他们一个健全的家庭,对不起,她自私地阻断了他们原本可以得到父爱。
看到白茗儿眼角沁出的水光,瓜瓜小小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妈咪,别哭。你永远都不需要对我说对不起,因为……你是我妈咪。如果你真的觉得那么愧疚,那就给我说说,我们的爹地,我和豆豆的爹地,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好吗?”
他们的爹地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萧晨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两母子的视线不约而同地朝萧晨和豆豆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
“你们的爹地……他是我这辈子看到过的最好看的男人,他的眼睛很深邃,像是两汪深泉,总有一股莫名的魔力,你看着他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被他的眼睛吸引,不能自拔。他的鼻梁很挺,从侧面看过去就像是从雕塑中走出来的一样。唯一遗憾的是,他的唇太薄,就像他的情,总是很短暂……”
“他出生在一个条件优渥的家庭,可是,他的内心却总是寂寞的。他的父母总是很忙,连照看他的时间都没有,曾经一度,他以为家里的一个下人就是他的母亲。他没有朋友,总是独来独往,他很羡慕那些出生在平凡家庭的孩子,可是他却从来不说,他不允许自己向任何人示弱,即使早已遍体鳞伤,他也依旧坚强。”
“他经历过风风雨雨,被打压,被排挤,被逼上梁山,可是,他却从不曾倒下,他步步为营,小心翼翼地守着他父亲留给他的江山,并且把这片江山经营得比任何人想象中的都要好。”
“瓜瓜,如果可以,他一定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父亲。可是,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妈咪不能失去你们……”
看着那一头依旧和乐融融的父子,白茗儿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
如果不是这几天看到他和豆豆相处得那么融洽,她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是个好父亲,可是现在,她看得出来,他会是。
可是,请原谅她终究只是个自私的母亲。
踮起脚尖,瓜瓜轻轻拥住白茗儿,问:“妈咪是不是很爱他?”
爱?白茗儿愣了一下:“曾经。”
“为什么是曾经?他伤过你的心?”
“不,他只是,不爱妈咪而已。就像现在,妈咪只爱你和豆豆。”
“是吗?”
瓜瓜把目光投向萧晨,眸子里闪烁着复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