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翼们退了下去。
“我看小姐的样子不大好,”退出正院了,崔南小声嘀咕道。
展翼摆手示意哥几个不要说话了,莫良缘看起来人又消瘦了不少,虽然看不出憔悴来,但说话的声音带着很重的鼻音,像是刚刚哭过,莫良缘这样子不是不大好,是很不好。展翼扭头看一眼身后的庭院,守在院门前的,是跟着云墨的人,为首的是那个叫宋野的副将。这又说明什么?明明有亲卫营在,还有贴身的侍卫们在,他们小姐怎么就用了云墨带回来的人?
亲卫营,和大将军的贴身侍卫们都不能用,都不可信了?展翼转身又继续往前走,心里有疑问,但这疑问他只能压在心里,这等事,不是他这个侍卫长能插手的事。
严冬尽回到自己住的院子,也不叫下人打热水,就站在院中的水井前,打了井水冲了一个凉水澡,之后又换了身衣服,连自己住着的卧房都没来及多看几眼,就又离了自己的院子,往正院跑。
辽东大将军府没几个主子,所以房屋分起来也就简直,莫良缘占了后宅靠近无垢湖的一个大院子,莫桑青住的院子离正院最近,进了后门,过了一截抄手游廊就到了,而严冬尽住的院子离正院最近,两院之间只隔着一个三十多米的插巷,严冬尽要是不乐意走路,那翻过一道墙头就能到正院。
跑到了正院,严冬尽也不敲门,直接就推门进了莫大将军的卧房,脚下带风地往内室跑。
莫良缘这会儿坐在床榻旁边。
孙方明去旁边的厢房看药去了,没在莫大将军的床前守着。
“叔父,”严冬尽嘴里叫着人,人一阵风似地就到了床前。
莫望北躺在床榻上,脸色看着与常人无异,只是双眼紧闭着,对严冬尽的喊没有反应。
“叔父?”严冬尽站在了床榻前,看着莫大将军的模样,喊人的声音就带上颤音,一连喊了几声后,见莫大将军都没个反应,严冬尽伸手轻轻推了推莫大将军。
“我回来的时候,我爹就昏睡着,”莫良缘这时小声道:“到了现在,他一直就没醒过。”
严冬尽盯着莫大将军看,强忍着没去试他莫叔父的鼻息,扭头看着莫良缘道:“这就是你说的没什么大事儿?那他要怎么样了,才叫有大事儿?!”
还真是严冬尽第一次对着莫良缘这么恶言厉声,莫良缘愣怔了一下后,将头一低没说话。
严冬尽半跪在了床前,将手伸进被中摸一下莫大将军的手,他莫叔父的手倒是不冷,再要跟莫良缘说话的时候,严冬尽才发现,已经暮春了,眼见着就要入夏的天气了,这间卧房内室里,还放着两个炭盆。
“孙方明怎么说?”严冬尽问莫良缘。
“只说没性命之忧,”莫良缘小声道:“我爹什么能醒,他不知道。”
“那他能知道些什么?”严冬尽恼怒道:“我一直就说他医术没那么神,你和大哥还就是信他!”
莫良缘说:“这不关孙大人的事。”
“是,不关他的事,那我要找谁去?”严冬尽急道:“就让叔父这么睡下去?到底是中毒了,还是生病了,这总要有个说法吧?你就这么守着,能守出个什么来?孙方明人呢?我找他去!”
严冬尽怒气冲冲地,从地上站起身就要走。
莫良缘一把将严冬尽拽住了,她这会儿让严冬尽去找孙方明,搞不好,这位真能跟孙太医正动手。
“你还护着他?”严冬尽本来就心里发慌,这会儿知道莫大将军多日以来昏睡不醒这个实情了,严冬尽杀人的心都有,将莫良缘拽着自己的手甩开,严冬尽是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