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出外作战的偏营官兵,自然不可能认得像关羽这种尚无名望,也无地位的野出身将军。
拦在刘备等人身前,那洛阳军军官微微拧着眉头,将刘备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向刘备问道:“你等何人?因何入城?”
“中山靖王之后,平原令刘备,听闻洛阳王殿下大婚,特来道贺!”听得那洛阳军发问,骑在马背上,刘备抱拳朝那军官拱了拱,对他说道:“还望兄弟容我等入城!”
“说是平原令就可以了。”洛阳军显然对刘备这中山靖王之后的身份很是不待见,轻描淡写的丢下一句话,扭头朝身后的几个兵士喊道:“检查一下!”
站在城门处的几个兵士得了那军官命令,纷纷上前,将马车上的箱笼一个个的打开。
箱笼里装着的,都是一些锦缎丝绸,还有一些甚至是特产山果。
挨着一辆辆的马车走过去,看着箱笼里装的锦缎和山果,洛阳军军官虽是没有说话,可牵起的嘴角,却流露着一丝鄙夷。
守在城门处,前来道贺的各路豪雄、使者是见的多了,这几个洛阳军倒是还真没见过像刘备这样寒酸的。
莫说没有金石玉器,那些丝绸锦缎,若是放在洛阳王府里,恐怕也是只能给侍女裁制衣衫,更不用说成箱成箱子的山果。
虽说军官露出鄙夷的神色却并未说话,跟在刘备身后的张飞,见了他的表情,两眼顿时一瞪,看样子就要发作。
与张飞并骑而立的关羽,见张飞瞪眼,连忙伸手朝他的衣襟上扯了扯,向他摇了摇头。
衣襟被关羽扯了扯,张飞扭头瞪眼望着关羽,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关羽又朝他使了个莫要惹事的眼神。
关羽也是个从不怕惹事的主,能够连续两次阻止张飞发作,张飞也是对惹了事之后会怎样有些没底,于是只好瞪眼看着那洛阳军军官,强忍下怒气。
“请众位下马!”检视了一遍箱笼内的礼品,军官抱拳朝刘备等人拱了拱,对他们说道:“洛阳王有令,任何人进入洛阳,不得策马于街市上奔走!”
“呃!”听了那军官的话,刘备愣了一下,并未多说什么,随后便翻身跳下马背。
刘备身后的张飞、关羽,见刘备下了马,也只好跟着下马步行。
待到刘备引领这支百多人的队伍走远,守卫城门的一个兵士凑到那军官身旁,小声问道:“我等守卫城门,也是多见各路豪杰送来礼品,向来无有检视如此细致,因何……?”
“各路豪杰送礼,所来之人皆是衣衫光鲜!”扭头看了那兵士一眼,军官撇了撇嘴,对他说道:“可你看刚才那队人,衣衫褴褛,谁晓得来到洛阳究竟是送礼还是意图对殿下不轨!”
听了军官的一番解释,那兵士连连称是,与另外几名兵士又闲扯了一番刘备的寒酸,才各自站回门边的岗位去了。
洛阳王府,是在过去的皇宫旧址上重建,其气势虽说没有昔日的皇宫那么宏伟,却也比以往的皇宫小上不了多少。
是以刘备等人进了城,根本不需要向人询问洛阳王府所在的方位,也是能够寻到路。
街市两侧店铺罗立、商贾云集,在一些相对宽敞些的地方,甚至还有些外地商贾正和本地官商讨价还价商议当街做着买卖。
往来于街市上的人群,头挨头踵接踵,每行进一步,都可能与别人相互擦到身子。
赶着马车的十多个车夫,上了这条街道,驱赶马车时也是极为小心,生怕哪匹马儿犯了犟,在这满是人的街道上惹出祸事来。
“昔日洛阳曾被董卓一把火给烧成了焦土。”见到眼前这派繁华景象,刘备不由的向与他并肩走着的关羽和张飞说道:“想不到没用几年,洛阳王竟能将一片废土治理到这步田地。”
在城门口被守门洛阳军惹了一肚子火的张飞没有说话,只是冷冷了哼了一声。
而关羽则是点了点头,像刘备一样看着街市两侧,虽说没有说话,可脸上的表情却已说明,他对刘备所说的话很是赞同。
挤过了大半条街道,刘备等人终于挤出了最为热闹的地段。
从身旁经过的人已是比方才少了许多,刘备回过头,朝他们刚刚挤过的那段街道看了一眼,嘴角漾起一抹夹杂着无尽钦羡的笑容。
“敢问来者可是刘使君?”刚扭过头,带着队伍正要继续往王府方向走,刘备的耳中就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
这个声音在刘备听来很是陌生,至少他对这个声音是半点印象也没有。听到有人唤他,刘备扭头朝四下看了看,四周都是往来的行人,根本看不出究竟是谁在唤他。“敢问来者可是刘使君?”就在刘备几乎以为他是产生了错觉根本没人唤他的时候,又是一声询问,从不远处传进了他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