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刘辩对他有招揽之意,于毒并未立刻表态是投效还是宁肯一死。他低下脑袋,微微蹙起眉头,神色中流露出了几分为难。
见于毒脸上现出为难的神色,管亥赶忙冲他说道:“渠帅还在寻思甚么?跟着殿下,率领精兵数十万,强如带着一群乌合之众打仗。以渠帅之能,将来征伐沙场,为大汉建功立业,再博个封妻荫子,如何不强如在这黑山之中做那贼人?”
“来人!”管亥的话刚说完,于毒尚未有所回应,刘辩就朝帐外喊了一声。
两名龙骑卫随即进入帐内,双手抱拳,面朝刘辩,微微躬身立于帐帘处。
“为于渠帅解绑!”朝那两名龙骑卫摆了下手,刘辩语气很是淡然的向他们吩咐了一句。
刘辩说出要替他解了捆缚,于毒愣了一下,赶忙抬头看着他,目光中现出了几分带着感激的迷茫。
两名龙骑卫上前帮于毒解开了绳索,待到解了捆缚,于毒并未说话,只是侧着头,双手一抱,向刘辩行了一礼。
“渠帅若是不肯与本王一同匡扶大汉,自管离去!”双手背在身后,刘辩转过身,背朝着于毒,语气很是淡然的说了一句。
刘辩这句话出口,除了一直跪坐于侧旁的庞统脸上没有半点惊诧之色,包括于毒在内的帐中众人,均是一脸的愕然。
“殿下……”先前得了刘辩指示,要他前来与于毒相认的管亥,听了刘辩这番话,也是忍不住抱拳唤了刘辩一声。
不等管亥把他想说的话说出口,刘辩就抬起一只手臂,止住了他的话头,很是平静的说道:“本王心意已决,管将军也无须再说……”
“殿下!”刘辩的话尚未落音,一脸愕然的于毒便将他的话头打断,抱拳躬身说道:“久闻殿下仁德,某向来只当是道听途说、以讹传讹。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末将听信公孙瓒蛊惑,率军进入河东,与殿下为敌。殿下擒了末将,本当诛戮,却给末将留下一条生路,末将本当跪拜效命,只是……”
“只是你放不下黑山军将士!”说到“只是”二字,于毒止住了话头,迟疑着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口,刘辩却转过身,从头到脚又将他打量了一遍,一脸凝重的对他说道:“渠帅只管回去,若是有心与本王共成大业,本王只在此处等你!”
“多谢殿下!”于毒想说的,正是放不下黑山军将士,他之所以没有把话说出口,怕的就是刘辩对他缺少信任,以为他是要借故走脱,不想刘辩不仅替他把话说了,而且还丝毫没有见疑,让他心头不禁一暖,双手抱拳两腿一屈,跪倒在地上,仰脸望着刘辩谢道:“殿下如此信任末将,待到末将回到军中,定当引领将士投效殿下!”
“渠帅,请!”朝于毒点了点头,刘辩向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对他说道:“本王只在此处等候渠帅!”
双手交叠于额前,向刘辩行了个五体投地大礼,于毒站起身,抱着拳向后退了两步,靠近了帐帘才转身跨步走出了帅帐。
目送于毒离去,直到他走出帅帐,管亥才转过身抱拳对刘辩说道:“殿下,于毒麾下,数万黑山军。虽说在殿下眼中不堪一击,可他们若是藏匿于山林,我军也是会……”
“管将军可了解于毒为人?”不等管亥把话说完,刘辩就朝他摆了摆手,嘴角挂着一抹笑意,向他问了一句。
被刘辩问的一愣,管亥眨巴了两下眼睛,有些迟疑的说道:“以往曾听人说过,于毒为人忠义,向来说话掷地有声……”
话说到这里,管亥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浓重的疑云,呢喃着说道:“只是眼下他为殿下所擒,为求逃脱,撒个大慌,也是无甚打紧。”
“管将军!”这次不等刘辩说话,自从进帐后,就一直坐在侧旁没有说话的庞统站了起来,对管亥说道:“将军也说于毒为人忠义,殿下此番不仅没有杀他,反倒还允他返回山林。若是此事搁在同样忠义的管将军身上,将军会如何抉择?”
“那还有甚话说?”听了庞统的发问,管亥眼睛一瞪,粗着嗓门答道:“殿下如此待某,某定当死力效命,如何还敢与殿下为敌?”
“那便是了!”丑脸扭曲着,向管亥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随后庞统转过身,朝刘辩抱了抱拳,对刘辩说道:“于毒为吕将军所擒,在军中威望定是大不如前。黑山军之中,并非只有他一名渠帅,招揽兵马投效殿下,绝非易事,殿下还当助他一臂之力才是。”
“嗯!”刘辩低头沉吟了片刻,待到抬起头时,他扭头对站在身后的邓展说道:“邓将军,今日夜间,你与管亥将军一道,引领龙骑卫前去黑山军军营,助于毒一臂之力!若是贼人势大,着实无力得胜,你等只须将于毒带回即可!”</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