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之间,杨广已打定了主意,竟抱拳冲雍虞闾说道:“王子果然胆气过人,令本王十分佩服。既然王子坦然相告,本王也无需再对王子刻意隐瞒什么:十几天前,王子亲率铁骑于灵石堡交手的那支军队,正是本王身边的骠骑营。”
雍虞闾听到此话,心里恍然省悟,这才明白过来杨广与自己一见面,为何要揪住灵石堡之战不放,他不愧被人称为“突厥第一勇士”,不但力大无比,身手超群,更兼胆色过人,暗中紧咬牙关,冲杨广嘿嘿冷笑道:“想不到王爷刚到并州,我就和你结下了如此仇怨,既然如此,我也没别的话可说,只要王爷立即放安遂迦回白首州,我今日就死在王爷的刀下吧。”
“王子想错了。本王和王子是在战场上结下的仇怨,自应还到战场上去了结。来人哪,传本王的命令,将西胡小儿安遂迦并鱼俱罗将军擒获的两名突厥军士尽行释放,命他三人即刻随雍虞闾王子返回白道州。”
此言一出,不仅雍虞闾本人,即连在场的张威、鱼俱罗等人也都大大吃了一惊,想不到片刻之间,杨广对待雍虞闾的态度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不但不杀雍虞闾,而且要释放安遂迦等三名俘虏随他一道返回白道州,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王爷这是何意?”雍虞闾被杨广突出其来的转变给闹懵了,不解地问道。
“王子不用疑惑,本王方才说得明白:战场上结下的仇怨,咱们还须到战场上去了结。终究有一日,本王会令王子败得心服口服的。”眼看着在场众人都被自己突然的改变惊得瞠目结舌,杨广更加坚定了要当场放雍虞闾等人返回白道州的态度,沉声答复雍虞闾道,“我大隋乃遵崇礼仪,讲究信义之邦,本王也相信王子不至于幡然悔约,令天下人耻笑的,所以,待军士将安遂迦带来此间,王子便可和他一道返回白道州去了。”
雍虞闾暗自惊叹道:怪不得隋国的皇帝要把年纪这么小的一个儿子派到并州来,直接对阵突厥,此人果有远超常人的智识和胸襟。
“今日既蒙王爷善意成全,雍虞闾它日必要厚报。嗯,暂且就定于半月之后吧,请王爷务必赏光,来白道州与雍虞闾一聚。”
雍虞闾话音刚落,就见从议事厅外急匆匆跑进来一名报信的军士,跪倒在地,冲杨广叩头道:“禀王爷,雁门关李尚书发回紧急军报,雁门关外发现有大批突厥骑军前来攻城,请王爷速发援军增援。”
杨广闻报,眼中精光一闪,直盯着雍虞闾问道:“王子口口声声自称是单人独骑前来索要安遂迦,为何身后还随有大批的突厥铁骑?”
“这必是叔父莫何可汗不见我归来,牵挂我的安危,这才率军前来攻取雁门关。王爷,如信得过雍虞闾,无需派一兵一卒增援雁门关,我这就出关,向叔父解释清楚此事的原委,请他立即撤军。”雍虞闾慨然答道。
“唔,鱼俱罗,命你率领五千人马,立即护送雍虞闾王子出关。”杨广目视张威,见他点头应允,方对鱼俱罗传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