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省城回来的当晚,陈观就把自己和澹台明月定在十月一日国庆节结婚的事情告诉了父母。
陈学智和郑玉莲一听,高兴的啊,就差去买挂鞭炮放放了。
这是喜讯,绝对的喜讯,是陈学智和郑玉莲一直盼着的喜讯!
儿子要结婚,陈学智和郑玉莲一算时间,就坐不住了,开始讨论婚礼怎么办、在哪里办、都请什么人参加、需要准备多少箱酒、多少箱烟。
澹台明月家不在中原,澹台佑和沈瑜老两口现在又在京城协助高群管理合创地产公司,履行监事长职责。不用说,没时间给闺女准备嫁妆。郑玉莲得操两份心,既要操心怎么娶媳妇,又要操心怎么置办嫁闺女的嫁妆,既当婆婆又当妈,想的自然就更多了,连嫁妆的被褥什么时候缝制都想到了。
陈学智不同,想的是要提前通知亲戚们,得提前定唢呐班,得提前订酒店,提前买鞭炮,等等等等。
说着说着,两口子说不到一块了。郑玉莲说婚礼放在明水城办,对门现成的新房子,不费事,酒席办在云香楼,办起来气派。
陈学智坚持回五龙峪办,说是老陈家根在五龙峪,好不容易盼到儿子结婚了,不在五龙峪办怎么行?到时候,在五龙峪宾馆办酒席待客,要多气派有多气派,要多好有多好!
眼见着从未红过脸的父母就要吵起来了,陈观赶紧制止了他们,说是他和澹台明月商量好了,婚礼在省城办,澹台明月在省城买了套房子,140多平米,装修好了,都已经住进去了,可以做婚房。别的事也不用父母操心,他不打算过于铺张,交给省城的婚介公司去办就是了。参加婚礼的人也不要太多,他只打算请20桌客。除了他和澹台明月的同学,只邀请关系好的同事。娘家人那边,也不请外人,就是澹台明月自己一家人和他父母的直系亲属,大约也就4桌人。陈观这边,老亲戚们一家去一个代表就行了。
陈学智马上就不愿意了,说新房不行,既然澹台明月已经住进去了,那就不是新房了。必须得重新买房子,重新装修,重新置办家具,一切都得是新的,不然不吉利!
陈学智啊,这也是有钱了,烧包了,忘了儿子上四年大学他没给一分钱学费的事儿了,忘了交不起提留款和电费的事儿了!
陈学智接着就说要买新房得同时买两套,门对门或者楼上楼下,就象县城这两套房子一样。这样便于他和郑玉莲两口子去带孩子住。将来他老两口老了,和儿子孙子住一起,有个头疼脑热,儿子、媳妇照顾起来也方便。
这想的有点长远了,连将来老了、病了的事情都考虑到了。
没办法,陈学智两口子就陈观这一个独苗,将来老了只能依靠儿子,他这样考虑也是人之常情。
郑玉莲也不愿意,说是省城太远了,老陈家这么多年就没办过喜事,好不容盼到儿子结婚了,怎么着也得让老亲戚们、乡亲们喝杯喜酒。放到省城办,纯粹是不想让乡亲们喝喜酒。知道的人说咱不想麻烦乡亲们,不知道的人说老陈家小气,连杯喜酒都不舍得让大家喝!说不定还有人想着老陈家现在有钱了,看不起乡亲们了!不行,必须得在县城办!
说来说去,郑玉莲和陈学智两口子想的都是这婚礼得办的风光一点、体面一点!
陈观自然也想给澹台明月一个很风光的婚礼,一辈子就这一次,得满足心上人的心愿。问题是澹台明月家不在中原,折腾的越大,麻烦越多,累人累己。而且,他九月底调回省厅后,就成厅级干部了,不愿意把婚礼办的太铺张,怕影响不好。
还有一点,陈观虽然是五龙峪长大的山里娃,但他是大学生,又去美国学习过,眼界宽,本身就不会把婚礼放在明水城或者五龙峪办,把自己花容月貌的妻子变成山里婆姨。他要的是在省城举办一场简朴而上档次的婚礼!
陈观制止了父母的争论,说是婚礼就在省城办,这一点不能改变。也不用在省城再买房子了,他想好了,将来要想法把家安在京城,一家人都去住京城。省城的房子只是过渡,买多了还得浪费装修,划不来!
一听将来要去京城住,郑玉莲就哭开了,说是她不去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老了老了也不愿意抛家别舍的到外地去流浪,万一将来死了,还得在京城火化,连骨头都不能埋到五龙峪,这事儿她坚决不同意,死都不会去京城,决不当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