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坐火车是件很辛苦的事儿,人太多了,挤的很。
因为这趟车是从广州开往京城的特快列车,在省城火车站是不可能买到座位票的,陈观上车时就留了个心眼,在靠近餐车的9号车厢上车,径直去了餐厅。
这个时候列车上的乘务组都在变着法儿搞创收,餐车上过了吃饭时间,都变成了茶座,也就是拿着餐厅的座位卖钱,也不多,花20元钱就可以买个位,比在车厢里挤着强多了。
陈观掏了40元钱,买了两个座位,把两个旅行箱摞起来放在座位上,靠着旅行箱坐下来休息了片刻,就打开一个旅行箱,取出自己平时穿的黑体恤、白裤子,去了卫生间,把身上穿的崭新的警服换了下来。
二级警监警衔太耀眼,陈观已经发现坐在餐厅通向7号车厢门口的两个乘警在偷偷地打量他了。
重新回到餐车后,陈观买了一瓶矿泉水,咕咕咚咚喝了下去,然后就在座位上坐下,琢磨着孟庆川不知道会不会去找省委组织部的宋时雨部长汇报把自己的副厅级巡视员的任命挂在组织部的事儿,会不会有效果。要知道,这事儿可不是孟庆川想怎么办就怎么办的,那是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表过态的,自己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的!
想了一会儿,陈观觉得自己再想都没有用,那得看领导们的想法了。就算是按照自己的要求撤销了副厅级巡视员的任命,也无所谓,反正自己已经进入了省领导的视野了,只要在现岗位上踏踏实实地干,不愁干不出成绩,更不愁提拔问题。
想了一会儿,陈观觉得没什么意思,就闭上眼,靠在座位上休息开了。
正在迷糊的时候,车厢里的广播响了起来:“各位乘客请注意,各位乘客请注意!软卧车厢有位乘客突发疾病,急需医生救治!软卧车厢有位乘客突发疾病,急需医生救治!”
陈观的眼睛睁了一下,就又闭上了。觉得火车上这么多人,一定有医生的,用不着他操心!再说了,他也不是什么真正的医生,就算去了也未必有人相信他。
车厢里的广播一连广播了几遍,陈观都没有动。
大约过了10分钟,车厢里的广播再次响了起来,依旧是广播找医生。
陈观坐不住了,顾不得自己不是正儿八经的医生了,救人如救火么!
站起身,交待餐厅服务员招呼着他的旅行箱,陈观就往软卧车厢走去。
软卧车厢走道上站了六、七个人,有列车长、乘警,还有几个男女,一个男人痛苦的呻吟声在列车运行时发出的声音中依旧清晰可闻。
陈观走到跟前的时候,两个中年人也从软卧车厢的两端走了过来,询问病人在哪里?
这两个中年人应该是乘车的医生了。
站在一旁的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马上就推开了软卧包厢的门,引着两个医生进去了。
时间不长,两个医生就走了出来,对列车长说,病人下腹部剧痛,判断是急性阑尾炎发作,必须得送医院手术,拖延下去可能有生命危险。
跟着出来的那个戴眼镜的中年人马上就对列车长说到:“立即联系前方车站,让他们准备救护车,通知医院做手术准备!”
这个中年人说话的语气是命令式的,看样子是一个当官的!
列车长就要联系前方车站的时候,陈观开口了:“先别忙,让我看看再说!”
病急乱投医,那个戴眼镜的中年人一见陈观说等他看看再说,马上就焦急地问:“你能治急性阑尾炎?”
陈观的回答依然是看看再说。
一个先前进去诊治的医生说到:“小伙子,你是哪个医学院的学生啊?不用看了,百分之百是急性阑尾炎,必须住院手术才行!”
一听这个医生问陈观是哪个医学院的学生,几个人才发现陈观很年轻,是个小伙子。
那个戴眼镜的中年人马上就拦住了陈观,追问陈观是医生么?
陈观说他不是医生,但是对中医略懂一点,想看看有没有办法减轻患者的病痛。
说着,陈观没有迟延,伸手扒拉开了拦在面前的那个戴眼镜的中年人,直接进了软卧包厢。
那个戴眼镜的中年人马上就喊:“乘警,把他拉出来!”
两个乘警原来在餐车的时候看见了陈观警服上的二级警监警衔,也看到了陈观去卫生间换了衣服,他们弄不清陈观的身份,迟疑着不敢上前动手。
列车长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同志,见状就说:“就让小伙子看看么!说不定偏方治大病呢!他看病也不耽误我和前方车站联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