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白爱月当即跑去找到堂姐白爱晓,姊妹两个躲到一边兴奋地嘀咕了半天,商量怎么开证明的事儿。
白爱晓第一次结婚后户口转到了龙湾镇,丈夫死后虽然被婆家赶回娘家孀居,但是户口没有转回来,需要到龙湾镇去办户口。
白爱月的户口在五龙峪村五龙峪组,这事儿办起来就比较麻烦。五龙峪组的证明好开,找李福来办就行了。村委的证明开着有点难度,因为公章虽然在村委会的办公室里,但是在村委会计刘发家的办公桌里锁着,这一去开证明,刘发家必然会告诉村支书徐忠厚和村委主任王双河,徐忠厚同意不同意给她开证明、盖章,那就很难说了。
实际上开户籍证明这事儿刘发家就能办,不用给村支书、村委主任请示的。现在毕竟是改革开放十几年的中国了,不是备战备荒年代那种对农村实行军事化编组的年代了,户籍流通很正常的。问题是白爱月的情况特殊,村委会的干部们都知道她要和徐忠厚的儿子徐波退婚,这么敏感的开户籍证明的事儿,刘发家肯定是要和徐忠厚通气儿的,不然没法向徐忠厚交待。
事情都到这种地步了,白爱月别无选择,这证明还非得开出来不可!
白爱月先去找李福来开五龙峪组的证明。
李福来根本就不知道白爱月、白爱晓被水泉市滨河区信用联社的事儿,一听白爱月要开户口证明,还以为是要办什么事儿呢,也没有多问,就找了张纸,给白爱月写了个兹证明白爱月系龙湾镇五龙峪村五龙峪村人、出生年月几何、政治表现良好的证明,盖了个五龙峪村民小组的章。
白爱月拿着李福来开的证明就去找刘发家。
徐忠厚、王双河他们都跟着柳寿永、徐克和县土地局工作组的人在走村串户征求意见,村委会办公室里只有会计刘发家一个人在。
刘发家四十多岁,和陈观的父母一样也是老初中生,干五龙峪村委会计年数不少了。过去,五龙峪的老百姓都说村支书徐忠厚、村主任王双河、村会计刘发家是五龙峪的三驾马车,缺一不可。
五龙峪属于深山区行政村,村委会虽说设在白家大院,但是过去干部们除了开会没有人在村委会办公,就是负责守电话的白爱月,大部分时间也不在村委办公室,毕竟都是农民,地里活干不完,村干部们又只是领补助,种庄稼养活老婆孩子是正事儿,集体的事儿都是捎带着干的。
自从开始筹建五龙峪旅游景区以来,因为工程任务重、工期紧,连镇领导和县直有关部门的干部都住进白家大院现场办公了,五龙峪村两委的干部们也顾不上自己的庄稼活了,正常情况下都在白家大院办公了,真正成了村干部了,大有脱产的架势。
过去刘发家都是把公章放在家里的,谁有事儿需要盖章跑他家里找他就行了。现在不同了,刘发家天天在白家大院的村委办公室上班,
白爱月推门进来后,张嘴就叫“发家叔”,嘴甜得就象春天五龙峪山上的黄鹂鸣啼一样。
五龙峪村委会从白家大院第一进院落的正院挪到西跨院后,暂时间因为没有盖办公楼,还没有搬出去。老式房子,就是建的再好,采光也比不上新式楼房。
这个时候正是下午,五龙峪村委会计刘发家一个人坐在一张老办公桌前在整理票据,正在记账。
这段时间,由于白家大院开业,县里、镇里来的干部们吃住都在白家大院,开支都记在了五龙峪旅游开发股份有限公司的账上,五龙峪村两委的财务支出压力顿时就没有了,只有村干部们去镇里开会的来往车费和吃饭费。按说吃饭费是不能入账的,领补助就行了,但是五龙峪村两委的干部们却照样拿饭票来报,哪怕是吃了一碗烩面,也得报帐。
这是这些年形成的一种很坏的违背财经纪律的风气!
刘发家和别的村干部不同,他是会计,管的是村两委的收入支出,别人是吃碗烩面得报账,他是不吃烩面也得想法弄张票报账。这些年他一直都是这样弄的,村支书徐忠厚、村主任王双河实际心里都有数,只不过乡里乡亲的,他又弄不了多少钱,也就都睁只眼闭只眼,看见只当没看见。听到白爱月的叫声,刘发家抬起了头,霎时间就是眼前一亮,只见白爱月上身穿着貂皮领的白色小皮上衣,下身穿着牛仔裤,足登小皮靴,馒头秀发油光锃亮,梳成了两根长长的辫子,搭在胸前,正好衬托着胸前那两座饱满的玉峰,看上去眉目如画,比过年贴春联时门画的姑娘还好看呢!刘发家喉咙里咕噜了一声,咽了口唾沫,心里不由自主地涌上了一个念头:“好逼都让驴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