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这么多位置给他们升啊。”丁六根说,“班组长再升,那就是中层了,中层本来就要保持稳定的,不可能整天更换。再说换掉的中层怎么办,高层就那么几个位置。那些班组长,只有一些生产经验,技术能力都不够,管几个工人还行,再提拔那根本就是添乱。”
“上升通道也不一定就是升职啊。”黄文斌说,“升职的希望,和升职并不一样啊。”
“二桃杀三士?”丁六根问,“拿出几个中层职位来给班组长竞争?这倒是可以考虑。”他这种在生意场上打滚了一辈子的人精,马上就开始打算起来,要拿出什么样的职位,给符合什么条件的班组长竞争,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光是这样还不够。”黄文斌说,“光是让他们抢中层职位,很容易恶化厂里的气氛,造成恶性竞争。我们还应该提供更好的,有利于团结的环境,让他们提高水平,提升技能,更好的为工厂服务,为老板赚钱。”
“那究竟要怎样才能达到这个目的呢?”丁六根糊涂了。
“联合大学给他们办成人教育班啊。”黄文斌说,“现在出来打工的,大多数都没有大学的学历,不是高中就是技校,有些还是初中的。做工人还行,做班组长都勉强了,再提升成中层,他们自己也知道不够水平。”
“成人教育班?”丁六根问。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国人对于文凭还是很看重的。只要有可能,谁都想读多点书。出来打工的,多数是因为家里太穷或者成绩跟不上读不起。”黄文斌说,“如果我们工厂可以让他们一边干活,一边读书,读完了还能当中层干部,那些生产线班组长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呢。”
“读大学起码要三四年时间,就算他们读完了没选上中层还是跳槽了,也多用了三四年。”丁六根恍然大悟,“而且课余时间都去读书了,也没空勾心斗角互相使绊子什么的,有利于工厂和谐。”
“课程适当调高一点难度,他们能学到真本事,对工厂比较好……而且可以延长他们的毕业时间,随便读个四五年,不毕业也不好意思提升职的事情对不对。”黄文斌说。
“这怎么能行呢!”丁六根脑洞大开,“前面的课程一定要很容易,吸引他们去读,后面的弄难一些,延缓他们毕业。这样他们读了一年几个月,就不舍得放弃了,只能一门课一门课慢慢去啃。”
“老板你真是……”黄文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怎么?”丁六根问。
“有智慧。”黄文斌违心的说。
“那当然了。”丁六根高兴得连饭都没吃了,“不过这事能办得成吗?要用多少钱?”
“应该不用很多的,现在国家都鼓励成人教育和技术培训的啊,找个大学合作,他们赚国家的补贴,我们花一点小钱就让工人去进修,收买人心让工人安心干活,还能大大增加工厂的吸引力呢。”黄文斌说。
“人家大学肯不肯的啊?”丁六根问。
“我先去打听一下。”黄文斌说,大学当然肯的,上辈子省城大学就是找了丁六根合作,一起举办了成人教育班,工人读书上学一分钱都不用花自己的,能够免费上学。不过零八年金融危机,外贸遭遇重创,很多工人才读了一年不到就失业了,只好跑到别的地方谋生,学自然没法子上了,白白浪费了很多教育资源。
“那你先去打听打听,要是可以的话,我们这边出点钱也没关系。”丁六根说,“供书教学,也是积阴德的事情,花上一百几十万的,能够增加所有工人的凝聚力,这买卖做得来。”
“就是还有个小小的要求,到时候我想推荐一些人进去参加这个成人教育班。”黄文斌说,“是我们西施包子铺的人。”
“哎哟,这些你还用说?”丁六根摇头,“既然交给你办了,插几个人算什么,何况这西施包子铺也是我女儿的产业,有什么问题呢。”
其实西施包子铺的股权结构还是黄文斌34%,丁诗诗和肖蕾每人33%,后面丁诗诗扩张店面的钱,没算进股权里面,而是丁诗诗的私人借款,现在西施包子铺欠着丁诗诗好几百万呢,而且各个分店也是属于丁诗诗的加盟店。
换句话说,如果有什么万一,丁诗诗一夜之间就可以让西施包子铺只剩下一间老店,其他分店全都脱离西施包子铺的体系。就好像国美一样,真要翻脸,黄光裕转眼就可以把大部分加盟店拉走。
不过这些话也没必要和丁六根说了,反正黄文斌不会和丁诗诗抢,肖蕾大概也不会,说西施包子铺是丁诗诗的产业,其实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