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喜欢你啊,这又能怎么办呢?”肖蕾好像在说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喜欢这种事,又不是别人好我就能喜欢,根本控制不住。”
肖蕾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黄文斌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未来。肖蕾是一个如此柔弱的花朵,随便一点风雨都可能将至毁灭。黄文斌的道路注定充满荆棘与烈火,和丁诗诗在一起没关系,谁也不会连累谁。可是肖蕾不一样,万一连累了她怎么办。
“我已经和诗诗在一起了。”黄文斌狠心下猛药。
“暂时而已。”肖蕾对此充满了信心,“你们又没结婚,别说结婚了,甚至都没有公开关系,变数多得是。我现在才刚过十八岁,就算耗上十年,也不过是二十八岁而已,还很年轻呢。”
人生在世就算一百岁,也不过十个十年而已,就这么虚耗,对得起你的父母吗?黄文斌刚要这么说,才想起来肖蕾可是被父母逼婚才一个人跑出来的,和她说对不对得起父母,肯定听不进去。
“你为什么这么……这么执拗呢?”黄文斌真是伤透了脑筋。
“要是不执拗的话,我就和其他同龄女孩一样,接受父母的安排,嫁给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怀孕生子,抚养长大,再看着他们或者她们结婚生子,帮着带他们的孩子,就这么过一辈子。”肖蕾说,“可是我跑出来了,只带着平时剩下来的几十块现金和换洗衣服。我就是这么一个执拗的人,认准了的事情谁劝也不回头。”
“强扭的瓜不甜。”黄文斌说,“你不考虑一下这里面的风险吗?我现在主要做的是地产生意,买房子囤地等升值,然后卖出去,这里面有很高的风险,一不小心就会亏本甚至破产。”
“总不会比我从家里跑出来的时候更惨。”肖蕾说,“我记得很清楚,你说没有信心给女孩子带来幸福。我的幸福很简单,我能吃苦,我能干活,我能忍受,根本就不用什么物质条件,只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会幸福。”
“就算现在不在乎,以后也不可能不在乎的。”黄文斌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一个杀手锏,“我们可以不在乎自己吃了多少苦,可是我们的下一代呢?如果我们生了孩子,你也可以看着他受苦吗?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吃着青菜豆腐,过年想要买新衣服,还要精打细算,因为家里穷在学校里面受排挤。”
“哪有这么夸张的,学校里面只要成绩好,谁管你穷不穷。”肖蕾说,“我读书的失火,给同学抄作业,受欢迎得很,经常请我喝汽水吃零食呢。小孩子穷有穷养,富有富养,穷家还出孝子呢。”
“万一得病了呢?没钱治病怎么办?”黄文斌说。
“有钱人病死的也不少,穷人健健康康长命百岁的也很多。”肖蕾说,“与其说是钱,不如说是命。”
“我不会接受命运的安排!”黄文斌仿佛又一次回到了穿越的那一天,到处都黑漆漆的一片,雨水不断的从天空中落下来,他躺在巷子里,浑身上下都在冒血,如果接受了命运,这就是他的结局。
“我也不接受,只不过我们的方式不一样。”肖蕾笑了笑说,“其实我要嫁过去的那家人,在村里算是富户。所以我的父母总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会不愿意,他们觉得已经是给我找了一个最好的归宿。可是我不甘心,我宁愿抛掉过去十七年生命中的一切,也要走自己的路。”
“你很有勇气,我比不上你。”如果黄文斌在肖蕾那个处境,他大概就接受命运的安排了吧。初中没毕业没有文凭,刚刚十七岁,工作都不好找,嫁过去的还是富户。
“你不是没有勇气,你是不舍得放弃。”肖蕾说,“而我,则是放弃得太干净利落,所以我们是天生一对。”这个不是肖蕾自己想得,而是王如山说的。黄文斌有一种非常严重的不安全感,肖蕾却可以一个人跑到陌生地方,丝毫不担忧未来,十足十的冒险主义。
人的个性越极端,就越会被拥有另一个极端个性的人吸引,就好像磁铁一样,王如山是这么描述的。吸引住以后,要么烈火碰冰水,互相毁灭,要么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肖蕾对自己很有信心,肯定能够和黄文斌互补。
“你就不能好好找一个喜欢你的人吗?”黄文斌头疼起来,差点就想说‘你究竟喜欢我哪一点?我改!’
“我已经找到喜欢的人啊,就是你。”肖蕾说。
“可是我没法子喜欢你!”黄文斌并不是不喜欢肖蕾,他只是没法子喜欢,他要赚钱,他要买地产,他要的是一个不用操心,自己也能过得很好的伴侣,比如说丁诗诗这样的。
“我喜欢你,和你喜欢我,本来就是两回事。”肖蕾已经下定了决心,“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会一直喜欢你,直到你回心转意喜欢我为止。”
黄文斌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女人的心思,真是一个比一个难猜。特别是肖蕾这种小女孩,更加是难上加难。周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只有王如山轻轻的呼噜声脸面不绝。这时候对讲机忽然响了,保安亭那边打了电话过来,“肖小姐吗?有个自称是你亲戚的人来找你。”</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