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郡王一边哭一边道:“前儿便开始吐奶,不管喂下去多少次,愣是一口也下不去!第二天便开始上吐下泻,昨儿半夜……就没气了!”说着,诚郡王泣不成声,哭得眼睛都红肿了。
阿禩皱眉:“三哥可查过那些乳母了?若是奶水好,应该不至于总吐奶吧?”
听了这话,诚郡王一个激灵,连忙道:“那几个乳母呢?赶紧给爷拿下,再去瑞德坊请贺郎中过来!”素日里头疼脑热,犯不着去宫里请太医,诚郡王一直都是叫人请瑞德坊的郎中过来诊治的。只因那瑞德坊坐堂老郎中,原就是宫中退下来的老太医,医术丝毫不差。
日暮西斜时分,昭嫆正在瑞景殿安慰荣妃,“那孩子福薄啊……”
荣妃眼里带泪,“臣妾早年足足生了六个孩子,只有胤祉和荣宪活了下来。四个孩儿先后夭亡,那段日子,臣妾简直不敢回想。如今过了这么多年安泰日子,没想到到了孙儿身上,竟重演了一般……”
早年之事昭嫆不是很清楚,却也晓得那是延禧宫中被放了不干净的东西,荣妃才会夭折了四个儿子。荣妃话里的意思,自是不信这个孙儿是福薄意外夭亡的。
荣妃心里有疑影,昭嫆心里何尝没有?只不过这是诚郡王府的家事,哪怕她是皇贵妃也是不便插手的。
正想着,荣妃的大太监陈矩飞快跑了进来:“诚郡王和廉郡王来了。”
昭嫆一愣,阿禩怎么和诚郡王一同来荣妃的寝宫了?而且这会儿子都是傍晚了,若是没有十万火急的事儿,分府阿哥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进宫来。
昭嫆心中一紧,难道说……诚郡王是查出什么来了?
荣妃忙擦干了泪水,道:“快叫他们进来吧。”
旋即,便见诚郡王怒气冲天地跑了起来,见到荣妃,便噗通跪了下来,直接扑在荣妃腿上便哭了起来:“额娘!儿子的二阿哥不该死啊!董鄂氏这个疯妇!”
昭嫆心中咯噔一下,果然和三福晋脱不了干系吗?昭嫆忙撇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阿禩。
阿禩忙拱手道:“儿子今早应了卯,便去三哥府上致哀。听三哥提及小侄儿夭折前总是吐奶,便疑心是不是乳母的奶水不好,三哥便叫了郎中到府上检查,没想到——”
阿禩声音一沉:“是乳母的饮食被下了手脚,乳母用了之后,倒是没有大碍,顶多虚弱乏累一些,但是奶水便会有伤孩子的脾胃,所以小侄儿才……”
荣妃怒不可遏:“好狠毒的心思!对一个襁褓中的孩子下此狠手,她就不怕遭了报应吗?!”
诚郡王哭着道:“那些乳母,全都是嫡福晋挑选的人!儿子真没想到,她竟如此丧心病狂!”
荣妃颜面,眼泪从指缝里涌了出来,她身躯颤抖着、呜咽着,叫昭嫆看了,满心都是不忍心。
阿禩哀叹道:“三哥也气坏了,一口气跑去了三嫂房中,掐着三嫂的脖子,若不是儿子阻拦,便要一尸两命了!”
阿禩说“一尸两命”是因为三福晋如今怀着快三个月的身孕了。诚郡王也是气疯了,险些把福晋和孩子一并掐死。
荣妃恨得牙根痒痒:“她不就是仗着有了身孕,才敢如此胆大包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