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之下,廉亲王府一片张灯结彩,大红的灯笼成排悬挂,那西小院中,栽满了葱葱郁郁的石榴树,小院中还特意挖了一方池塘,塘中睡莲袅袅、锦鲤成群,池塘边饶了半圈游廊,倚在廊中的美人靠上,便能赏莲赏鱼,甚至惬意。
游廊后头便是西小院的堂屋,面阔五间,装饰是甚是华美,侧福晋入门不得用大红,里头便一应用石榴红,这红色甚是鲜艳夺目,甚至都要盖过大红了。
一身银红喜服的郭络罗氏坐在床头,本就明艳的脸蛋经过精心装饰之后,便是愈发美艳无匹了。因为是侧福晋,连红盖头都是没有的。
吱呀一声,门开了,阿禩笑着走了进来,目光直勾勾打量着自己的侧福晋。
郭络罗英兰被他盯得脸上羞红,便忙起身迎了两步,声如蚊蝇道:“爷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阿禩道:“前头闹腾得紧,我叫九弟帮我看顾着了。”
郭络罗英兰脸颊羞红,她瞅了一眼映在支摘窗上的红霞色,道:“……天还没黑呢。”
阿禩笑着握住了郭络罗英兰的手:“可是,我已经等不及了。”
郭络罗英兰的脸颊“嗤”地一片涨红。
房中的陪嫁嬷嬷、侍女见状,忙悄然退出了喜房,关上门扉。
这纳侧之喜,阿禩纵然有心往隆重了办,但终究不可能像娶嫡福晋之时,众多兄弟俱前来相贺。此次前来的除了他一母同胞的弟弟妹妹之外,便只有九弟和十弟了。
直亲王府上派了侧福晋张佳氏前来,其他阿哥尚无侧福晋,便只得遣个得宠的侍妾前来相贺。倒是安亲王府上世子玛尔珲与世子福晋,带着几个弟弟全都来了,再加上郭络罗氏一家,还算热闹。
前院觥筹交错一片热闹,身为郡王府女主人的嫡福晋赫舍里氏也得自己的院中招待此来的女宾,九福晋十福晋都是跟着丈夫来了,位居最上席位,其次便是安亲王府的女眷,再次才是郭络罗氏之母灵秀郡主及其她郭络罗家女眷。
这样的座次排位,倒也挑不出毛病来。然而今日进门的侧福晋之母灵秀郡主对于自己的座次很不满意,自始至终脸色都很难看。
赫舍里氏瞧见了,便只当没瞧见,她眼中带着几分轻蔑,笑语和善与九福晋、十福晋聊得热络。十福晋不大会说满语,赫舍里氏便操着一口熟稔的蒙古语与之交谈,大是叫十福晋觉得亲近。
十阿哥宠着侍妾郭络罗氏,刚进门的十福晋简直就是个摆设,九福晋的状况也没好到哪儿去。九福晋虽然颇有姿色,然而很可惜,九阿哥更貌美,因此九阿哥嫌弃福晋颜值不够,对他素来不假辞色。
因此这三位福晋倒是同病相怜了。
赫舍里氏笑着对九福晋道:“过些日子,九弟就该分府了,到时候可要多来走动。还有十弟妹也是,咱们的爷们走得进门,咱们也得多走动才是。”
九福晋十福晋连忙点头应了,笑着说得热络。
赫舍里氏只顾着与两个弟妹热络,莫说是灵秀郡主,连安亲王世子福晋都给撩一旁,不闻不问了。今日赫舍里氏终究不可能痛快了,又岂会给安亲王府和郭络罗家好脸色?
因此这女眷宴席,要多生硬有多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