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嫆老脸一涨,急忙抽回自己的手:“大白天的,又不正经了!”
康熙哈哈大笑。
好了,反正阿禩以后就是廉郡王了。
阿禩封郡王、阿禌也成了贝勒,昭嫆两个年长的儿子俱得爵位,一时间钟粹宫一派喜气盈盈,上下宫人与有荣焉。
就在这样的日子里,阿禩的大婚之日也终于来临了。
康熙三十六年十月,初冬清寒,因刚刚下了一场小雪,连空气都格外清新冷冽。
阿禩所居住在阿哥所刚刚被翻修一新,内务府上杆子巴结这位新封的和硕廉亲王,新婚婚房自是往奢侈了整修,连昭嫆都特意从自己的私库里寻了不少好东西塞过去。
譬如那大红色的瓜瓞绵绵锦缎缎子,整匹制成幔帐,昭嫆自己不能用大红,库房里积存了不少正红色的高级缎料,如今正好用上,从帐子、窗帘到条褥、锦褥锦被,一应皆用大红,这才合乎大婚的喜庆。
因初冬时节万木萧索,只有木芙蓉尚且开着,昭嫆便叫花房栽植了两缸花叶繁茂的木芙蓉,又在暖房中栽培了无数百合,百年好合,意头自是极好的。
这一捯饬,阿禩的阿哥所中倒是一派花香、华丽鲜艳。
一切准备就绪,六礼齐备。
终于,到了十月初七那天,正是迎娶之日。
阿哥成婚,有三日婚假,其余皇子们也被放了半日假,也好热热闹闹去闹洞房。
一大早,才刚刚辰时,阿禩便穿戴大红色团龙喜服,来到钟粹宫辞别昭嫆,因为他要出宫,前去赫舍里承恩公府上亲迎。
在昭嫆的记忆里,阿禩这还是第一次穿大红色的衣裳呢,当真是鲜艳夺目,衬得他脸蛋温润如玉,当真是个翩翩佳公子!
昭嫆笑着叫他起身,道:“快去吧,别误了吉时。”
阿禩撇撇嘴:“误了一会儿,也不碍事。”
昭嫆心里知道,阿禩虽然接受了这门婚事,但不代表他心里接受了。
昭嫆忙谆谆道:“这赫舍里氏虽然有些心机盘算,但着实不是什么歹毒之辈。从今往后她就是你的嫡福晋、你的妻子,只要你善待她,她必定是跟你一条心。女人前半辈子靠的是娘家,后半辈子靠的便是夫君。你懂吗,阿禩?”
阿禩沉思了片刻,便郑重点头:“额娘的意思,儿子明白。只要福晋贤德,儿子便会敬重福晋。”
敬重……罢了,阿禩能做到这两个字,已经是难得了。
那赫舍里氏早就晓得阿禩心有所钟,但还是想要做八福晋,她既然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便该明白自己将来是断断得不到丈夫的喜爱。路是她自己选的……
“去吧。”昭嫆幽幽道。
彼此敬重,倒也不是过不下去。就像四阿哥和四福晋,不也相敬如宾吗?皇家,不得宠的嫡福晋多了去了,她赫舍里氏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八阿哥、廉亲王成婚,宫中自是一派喧闹喜庆,连禁足一个多月的太子也被放了出来,参加弟弟的婚宴。这叫坠坠不安了一个多月的太子终于松了一口气,甚至隐隐的,太子都有些感激这门婚事了。
太子不禁愈发笃定,将表妹苒华许配给八弟是最正确的选择!
汗阿玛既然放他出来,便表示汗阿玛已经原谅了他,小十八夭折了,高氏也死了。汗阿玛没有揭穿此事,便是想要保全他这个太子!
想到此,太子一颗心终于安了下来,便高高兴兴去阿哥所参加婚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