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半夏虽然松开了李越祈,手却是主动握住李越祈的手,十指交扣,结实的缠绕在一起,面对薛之问的关心,淡淡的回答:“没事,谢谢!”
“没事就好。”薛之问顿了一下,又道:“谦让也会没事的。”
nancy让护士送来了隔离衣,此刻换上正要换上进去看看薛谦让,听到薛之问的话,只是冷冷的一笑。
现在躺在加护病房里生命垂危的人可是她的儿子,他倒是还有心情关心这个贱人。
陆半夏听到nancy的冷笑,眸光从nancy的脸上挪到薛之问脸上,“你,不进去看看他?”
“不用,我相信我的儿子会撑过这一关!”薛之问语气笃定,眼底的担忧却是遮挡不住,眸光看向李越祈:“你也受累了,回去歇着,这里有我们。”
“……我想留在这里。”陆半夏侧头看向玻璃里,nancy坐在床边双手轻轻的握住薛谦让的手,眼角有着晶莹闪烁的液体。
现在薛谦让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她不敢走,也绝对不会走!
薛之问欲开口,李越祈却率先说话,“就让我们在这里陪着,你让她现在回去,她的心也是在这里!”
陆半夏听到他的话,心尖一颤,他到底是最懂她的心。
薛之问蹙眉,迟疑片刻到底是没再多劝他们。
李越祈扶着陆半夏在加护病房外的长椅坐下,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医院里的中央空调开着,温度有点低,他担心她感冒。
陆半夏见他要转身,下意识的伸手握住他的手,他站着回头,她抬头仰视他,白皙的纤手紧紧的握住他温暖的掌心,舍不得放手。
“我去给你们买杯喝的,很快回来!”李越祈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不安与担心,轻声安慰,抽出她的手放在掌心,然后轻拍了两下,安抚她一直不安的情绪。
他还没放手,陆半夏再次紧握住他的手。
不想和他分开,一秒也不想,不想要他离开自己身边,一步也不要。
李越祈没想到她这么固执,心底却暗生欢喜,哪怕知道这份欢喜不该在此刻存在。想了想,问:“要不要和我一起?”
陆半夏没有说话,直接站起来,她愿意和他一起去,只要他别在自己的视线里消失。
李越祈伸手为她整理了下衣服,将扣子扣一个,免得走路时往下掉,一只手揽住她的肩膀,轻声道:“走吧!”
自动贩卖机在这一层的走廊拐弯处,走到贩卖机前,李越祈松开她的手,眸光还一直看着她,示意她不要担心,自己不会消失的。
陆半夏靠着墙而站,星眸静静的看着他从口袋中掏出硬币塞进投币处,按了一杯热可可,杯子掉下来没几秒咕噜咕噜的一杯速溶的热可可被他端在手中。
白色的灯光打在他英俊的侧脸上,浓密如扇的睫毛下眸色漆黑,与生俱来的高贵儒雅,玉树临风紧扣住她晃动不安的心。
李越祈将热可可递给她,为薛之问买了一杯速溶咖啡,这样他便还能牵着她的手。
此时此刻,陆半夏还犹如做梦,尽管他的体温是那般的真实,真实的到像是海市蜃楼。
在这样的情况下相见,千言万语却无声,唯有一个眼神,一个举止,将彼此的心情了解的淋漓尽致。
世俗繁华,离岸羁思,只为你,沧海变桑田。
还未走到薛谦让病房的门口,只见医生和护士急匆匆的将薛谦让推出来,后面出来的nancy脸上挂满泪珠,几乎要跌倒。
薛之问扶住nancy,弥漫浓浓担忧的眸子从薛谦让身上撤离,急忙问nancy:“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好好的医生怎么突然进来,他们又要把谦让推到哪里?
nancy一言不发,伏在他的肩膀上啜泣,已经没有刚下飞机时的高贵冷艳,咄咄逼人的强势。
留下的护士耐心的向他们解释。
“病人突然有颅内渗血的状况,医生现在立刻要给病人做手术,你们家属也要过来,在手术单上签字!要快,现在病人的情况真的很危险,随时会有丧命的可能!”
陆半夏听到护士的话,指尖一滑,手里的热可可瞬间垂落摔在地上,满地的褐色……
心,簌簌的往下坠落。
手术室的红灯弥散着幽暗,走廊寂静无人,唯有坐在椅子上的nancy靠着薛之问,眼眶不断有泪水溢出。她是一个一生要强的女人,哪怕在得知丈夫年轻时出轨的事情,她也未曾这般流泪伤心,这辈子能让她露出软弱一面的人大概也唯有薛谦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