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怪您,小豆芽就不会叫您外公!”陆半夏抿唇,嘴角浮动着云淡风轻:“上一代的恩怨都终结了,但我们每个人心里残留的怨恨与不甘却没有那么快消失殆尽,总需要一点时间和距离慢慢的淡忘。”
陆恒迟疑,忖思许久,终究点头答应。
送走陆恒没多久,陆半夏打电话给陆川约个时间见面,电话里陆川的兴致不高,之前在英国他也没说什么,看到她和小豆芽没事,说公司有事先行回来了。
大概他也知道陆半夏找自己是为何,所以语气显得沉重。
陆半夏知道这样对陆川并不公平,但每个人都该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不是一句酒醉或意外就能够推脱掉的。
刚放下电话,突然有粗暴的敲门声,震的像是要把整面墙都要震碎。
谁在房间里的小豆芽被吓醒了,嚎啕大哭。文姨连忙将她抱在怀中,哄着她,让月嫂出来看看怎么回事!
陆半夏听到女儿的哭声,脸色一沉,连猫眼都没看,直接开门。
看到站在门口的人,她愣住了。
下意识的就要关门,对方的动作却更快,用膝盖抵在门间,阴翳的眸光不善的盯着她,神色疲倦下掩饰着一缕缕不自然。
“这里不欢迎你!”陆半夏冷清的声音不染一丝情绪。
薛谦让盯着她看:“我是来看小豆芽!”
陆半夏没说话,要关门,无奈他很强硬的态度根本不为所动,手里还拎着一个精美的袋子。只是衣服褶皱,眉宇之间略显疲倦,比起在英国,此刻很是狼狈。
迟疑许久,她到底还是退步,让他进来了。
薛谦让进小豆芽的房间时,小豆芽已经被文姨哄睡着了,放在婴儿床上,睡的很安稳,皮肤白白的,睫毛又翘又长,像个洋娃娃。
心头萦绕着异样的感觉,这个孩子以后会叫自己舅舅。
阴翳的眸光在看到小豆芽时已经慢慢的柔软起来,身上那股阴戾也弥散不见。文姨站在一旁,不安的看向站在门口的陆半夏,似乎很担心这个陌生男人会伤害小豆芽。
陆半夏似有若无的摇头,眼神示意文姨先出去。
薛谦让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拆开包装纸,打开纸盒拿出一个水晶球。水晶球内是一个跳芭蕾舞的小女孩,旁边还有一只戏水的白天鹅。
三个月前,是他用自己的血救了这个小家伙。
这种感觉还真是奇妙。
“小豆芽,我是舅舅。这是我给你买的礼物!”薛谦让将水晶球放在小豆芽的床头,很想抱抱这个小家伙,眸光转向门口的陆半夏,“我能……抱抱她吗?”
“不能!”陆半夏回答的很干脆,在薛谦让脸色阴沉下去后补充一句:“你会吵醒她。”
薛谦让闻言,没说话,伸手用指腹摸了摸小豆芽细嫩的脸蛋,嘴角不由自主的浮上笑意。
说实话,薛谦让触碰到小豆芽那一瞬间,陆半夏心里很紧张,毕竟薛谦让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她真担心他会对小豆芽做出什么事!
薛谦让感觉到陆半夏的警惕和紧张,摸了没几秒收回手,走出房间,但没有立刻离开。
陆半夏轻轻的合上了门,看向薛谦让:“小豆芽你已经看过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薛谦让站在原地没动,眸光复杂的看着她,放在口袋里的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迟疑许久,别扭道:“有吃的吗?”
陆半夏一怔,不解的眸光注视他。
薛谦让撇开头避开她的目光,咬唇磨牙好久,极其丢脸的挤出两个字:“我饿!”
他身上仅剩下的钱除了打车来这里,剩下的全部拿来给小豆芽买礼物了。飞机上的东西很难吃,他一口都没吃,到现在他已经有三十多个小时没吃过东西,真的非常的饿!
他的事,陆半夏略有耳闻,忖思片刻,还是叫文姨去做点吃的给他。
半个小时后。
陆半夏慢条斯理的喝水,眸光落在狼吞虎咽没了风度和优雅的薛谦让的身上,柳细的眉头染着漠然。虽然薛谦让救了小豆芽和自己,但这表示她不记恨薛谦让之前的所作所为!
待薛谦让吃完,她漠然开口:“现在你真可以走了。”
薛谦让拿纸擦着唇,语气嘟囔不清:“我没地方可去。”
陆半夏还是听清楚了,反问:“与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