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以前,他一定会故作伟大,放手成全她的人生,可是现在……俨然已经做不到。
三十三重天,最高不过离恨天,四百四十病,最苦不过长相念。
若不是情根深种,何来蚀骨痴缠!
李越祈留在陆半夏的公寓,每天照顾她的生活起居,每夜留宿在客厅的沙发,从未主动进入过她的卧室,陆半夏也没有邀请他进去。
两个人的交谈并不多,除了日常必要的对话。关于离婚,关于那些是非,两个人默契的选择了闭口不谈,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像是乌龟整个缩在龟壳中,一种自我保护和迷失的生活。
李越祈给她买的美食杂志让她每天阅读,好像是有效果的,因为她偶尔也会指着图片里的食物,问他会不会做。李越祈不会做也会尝试做给她吃,好在他在厨房的天赋不弱,做出来的食物有模有样,比起以前给她熬鱼汤的状态还太多。
陆半夏不仅食欲在慢慢的恢复,连同精神状态也好很多,有时和他闲聊也会露出笑容,清清浅浅,几近让他看的出神。
期间她又晕倒过一次,李越祈已经不像第一次那样惊慌失措,立刻将她抱到床上,让她好好休息。她的身体主要问题还是因为血液问题。
因为是rh阴性ab型血很难寻找,他托人在国内与国外都在寻找这样的血型,希望有人愿意给她输血,无奈这种血型实在罕见,好不容易寻找到一位老人,自身身体已不好,更不可能输血给陆半夏!
让李越祈忧心忡忡的不仅是陆半夏此刻的身体,还有以后。若是不幸发生什么,输血不及时,她被急救成功的几率只有5——71000。
这让他如何不担心!
再担心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眼见着要到月底,距离他做手术的日期越来越近,眉宇之间的担忧挥之不去。
手术成功甚好,只需要一些时间恢复而已,若是失败……
陆半夏宽慰他,因为没有找到失踪已久的沐千殇,阁下特意请国外请来最好的医生为他动这个手术,相信成功的几率很大,要他不必太担心。
李越祈忍不住的拥她入怀,没有说话,只是沉沉的叹气。
陆半夏想推开他,犹豫几番,到底是没有推开。他的胸膛踏实而温暖,莫名的让她心生不忍。
李越祈去医院做手术前的检查,不让陆半夏跟过去,她便到秦南司的咖啡馆打发时间。
秦南司盯着她良久,沉声道:“半夏,你好像……变了一个人!”
“有吗?”陆半夏看着他,眉眸清亮,薄唇倚着恬静的笑容,与生俱来的冷漠与疏离消失的无影无踪。
秦南司点头,“以前你对谁都很漠然,现在……感觉很奇怪!”
陆半夏微微的蹙眉,“是吗?我以前有那么冷漠……”漂亮的五官流动着迷惘,她好像不太记得自己以前是什么样子了。
“听说你和李越祈又住到一起,你们不打算离婚了?”秦南司没直接说是刑天说的,但他必须得帮刑天探出虚实,如果半夏真不打算离婚,也好让刑天早些死心。
“离婚?”陆半夏微微一怔,脑子里更加的空白与狂乱,声音有些不对劲的颤抖:“我……好像不太记得为什么要和越祈离婚了!”
秦南司眉头紧皱,总觉得陆半夏变得更诡异,欲要开口,陆半夏的手机响起,她歉意的看了一眼对面的人,秦南司让她先接电话。
是李越祈打来的,他的检查做完了,问她在哪里。
陆半夏说是在秦南司的咖啡馆,知道他已经到家,说了两句后便切断通话;急匆匆的和秦南司告别,打车离开!
坐在车子上,司机问她去哪里,陆半夏脸色遽然苍白……
因为,一时间不记得自己住在哪里!
灵魂深处一股庞大的恐惧感汹涌席卷而来,手足冰冷的坐在车子上,难以忍受司机异样的目光,推开车门,跌跌撞撞的往前方跑。
不敢回去问秦南司,更不敢打电话问李越祈。
如果不是秦南司问她,她还没有察觉到自己这大半个月以来的变化,她不记得自己为何要和李越祈离婚,甚至快不记得自己住在哪里!
哪怕在下车的那一瞬,她忽然想起来了,可还是觉得害怕,太过恐惧,不安。
她的记忆力在一周前已经出现问题。
那天是周末,她起床后习惯性的去洗澡,浴室里的沐浴乳用完了,她想拿新买的,但是她打开厨房的储物柜找不到沐浴乳。
她在厨房怎么找也找不到沐浴乳,还将厨房弄的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