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子的角落里有很凄惨的哭泣声,每夜折磨着她的身心,烫伤她的灵魂,不得安宁。
在这刀光剑影的尘世间,活,很难,想活的问心无愧,觅得安宁,更难。
这么多年她自问没有做错任何,政坛上迫不得已的手段,也只是为了完成大我而牺牲小我,不知为何要承受这样的折磨与煎熬,比死还要残忍。
唯一的解释是她的情感世界遭遇了一场劫难。
这个劫难的名字叫:李越祈。
这两年,陆半夏时常会想起他们在宁安的那段日子,无疑这是他们婚后在一起过的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她退去了秘书长的高贵与光环,他摒弃了金牌律师的锦衣,她们像是世间所有情侣夫妻一样平凡无恙,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她在河边为他洗衣,他卷起裤脚,下河捉鱼,阳光倾斜在他身上,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映入他的眸子里,连同他的轮廓也模糊了,却更深刻的烙印在她的心里。
那一夜,他用着最犀利而温软的言语,击破她心底最后一道防线,用朦胧的月色,用酒精,一步步的引诱她,蛊惑她,步步沉沦。
如果时间能够定格在那一刻,该有多好。
或者他们当初就不该从宁安回来,那样现在他们还是最平凡的夫妻。
没有陆子矜,没有阴谋,更没有上一代的恩怨情仇。
车子停在门口,陆半夏解开安全带,陆川犹豫片刻,还是说了,“要不要找个时间和父亲一起吃顿饭!”
陆半夏眼帘低垂,淡淡的回答:“不用了!”
“其实这两年他很想你。”
陆恒嘴上没说,明眼人能看出他还是很想陆半夏的。总会要人记得清扫陆半夏的房间,闲暇时总是拿出陆半夏送他的茶具煮茶喝,偶尔会骂她没良心,眼底却是浓浓的怅然若失。
陆半夏侧头看向他,薄唇勾出浅显的弧度,“陆川,很多事你不会明白的。”
陆恒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他不会想看到一个和自己毫无血缘的人,提醒着他妻子带来的耻辱。
欲下车,陆川蹙眉,声音沉冷:“是我不明白,还是你不想让我知道?”
他不是傻子,那份新闻报道他问过陆恒为什么,陆恒没有回答,可是陆子矜,李越祈他们每个人好像都知道一些事,却谁也不说。
脑子里有一个很大胆的假设,却不敢肯定……
“半夏,你是不是……”
“陆川!”陆半夏开口打断他的话,声音和眼神一样的寒冷如冰,薄唇轻启:“你已经从我的尊严上踩过一次!”
陆川倒抽了一口冷气,不可置信的眸光瞬也不瞬的看着她。
不可能,难道自己猜测的……全是真的!
“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陆半夏避开他的眸光,推开车门,下车,将陆川震惊的眸光远远的丢在背后。
陆半夏出电梯就看到在门口等着自己的刑天,修长挺拔的身影非常的好看,手里拿着黄色的袋子,回头看到她露出和煦的笑,“你总算回来了。”
开门,在玄关处换鞋,她问:“有新的进展?”
刑天将袋子递给她,笑意逐渐散去,凝她的眸光有些沉重,“陆半夏,你要有心理准备。”
“李先生,你的手术不能再拖了,现在动手术,只要手术成功,后期复健恢复,你的日常生活是不会受到影响的。”
“若是失败呢?”
医生沉默,不言。
“失败了,我就要一辈子靠着轮椅生活!”
“手术的成功率并不低……”
李越祈抬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了。这些话在一年半前权威医生都和他说过,只是……这场赌博,他不敢赌下去!
脑海里浮响她冷清没有感情的声音:李越祈,我陆半夏不欠你什么。
薄唇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手指慢慢的抚摸着自己的膝盖,缓慢的收紧。
不,陆半夏你欠我……
一条腿!
陆恒到底还是知道陆半夏回来的事,不是陆川说的,而是陆子矜和陆川争吵的时候,无意间被陆恒听见。
陆子矜想要让陆川离陆半夏远点,那个女人只会给人带来灾难。